谢升没有答应,他答:“让你自己跑,你就回不了家了。”
炼狱是惩戒恶鬼之地,对鬼魂有着巨大的杀伤力。牛头作为地狱之鬼,自然对这些岩浆毫无对策。但此番火海并没有对牛头展开攻势,所有的岩浆都是冲着谢升谢楠这些鬼域外来客去的。
牛头已经抵达对岸,他帮不上忙,望着这条已经被火流覆盖了大半条的炼狱小径,只能在心里瞪着眼干着急。
那些虎爪替鸢室仁接住了火星子后,将他从地上团团卷起,给对岸丢了个满怀。谢升则背着谢十四将火流踩在脚下,朝对岸疾飞而去。
谢楠拉着受伤的食铁兽也跑过了火海,在踏上对岸的那一刻,搭建在二人头上的水护罩轰然碎裂。
所幸所有人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火海。牛头抹了把汗:“谢谢各位前来相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火灵的脾气特别大,前两天我来时,他还挺温和亲人的。”
炼狱火海已将小径最后一寸土地淹没,他们站在岸边,看着来时之路化为乌有,与热浪翻滚的火海融为一体。
“我们该怎么回去?”谢十四叹了口气,”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谢升将谢十四放到地上:“不会的,车到山前必有路。”
“谢升说得对。”谢楠走入了岸上唯一一个洞口,“进去看看吧。”
“这里就是熔岩之心了。”牛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樊川火灵应该就在这里等我们。我要问问我究竟哪里得罪他了,方才竟然对我们痛下杀手。”
谢升环视四周,最后向小径消失的地方凝望良久,直到感受到了火海震荡的余波,才回过神来。
鸢室仁问:“你在看什么?”
“不是牛头大人得罪了火灵,而是我们。”谢升摇摇头,“可我以前从来没来过樊川鬼界,更没结识过樊川火灵。刚一碰到他,他就变成说书人的模样捉弄我们,真是毫无缘由。”
两人正准备走入洞x,ue,里面突然传出了谢十四的叫声:“救命啊!”
“啊!!——十哥!救我!!——”
第二声叫得更加凄惨了。
谢升闻声,连忙同鸢室仁一同钻进了洞x,ue。洞x,ue里曲里拐弯层层迷阵,好似姑苏狮子林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假山石阵。
鸢室仁作为花草妖,天生就对天地方向极为敏感。他们快速寻到了暗道中正在吱哇乱叫的谢十四。原来谢楠、食铁兽还有牛头正围成一圈看着他。
“不就是一些蛇蚁鼠虫么。”谢楠的声音里满是嫌气,“你是一只老虎,怕这些做什么?”
鸢室仁与谢升低头一看,果然瞧见了一堆叠起来的蚂蚁老鼠蛇。它们聚成一盘山状,爬行的速度与方向毫无章法,像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更加紧密地缠绕。
“我不怕蛇蚁鼠虫。”谢十四感到胃里一阵恶心,“我怕的是这些成群结队的蛇蚁鼠虫。它们聚在一起的模样龌龊之极,我连碰都不想碰它们一下。你看……那老鼠身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它竟然还坐在那啃土墙,对身上这群蚂蚁无动于衷!”
“吱吱吱。”老鼠的眼睛亮闪闪的,那是唯一一处没有被蚂蚁覆盖的地方。
经他这么一说,牛头和食铁兽也跟着干呕起来。
“我来吧。”鸢室仁伸出手臂,变作藤条状,朝这团污秽蛇虫蔓延过去。成串的蚂蚁最先察觉到了鸢室仁的入侵。它们窸窸窣窣地从老鼠和蛇的身上爬了下来,想窜上鸢室仁的藤条。就在这时,藤条上腾地放出一股烟雾,那些蚂蚁一沾,登时停了动作。紧接着这窝蛇鼠也抽搐了两下,闭上眼睛不动弹了。
鸢室仁拍了拍手上的气味,道:“好了。”
“他们死了?”谢十四愕然,伸足踢了踢最近一只瘫倒的老鼠,那老鼠果然毫无反应。
“天呐!那是什么招数?”谢十四跳到鸢室仁面前,满怀期待地问:“花神,教教我!”
谢楠转眸看向鸢室仁,他的漆黑瞳仁里亮起了光芒,就像是静谧深沉的河水里忽然倒映了一片星光。
谢升哼了一声,不知从哪里涌出了一股自豪感:“许多花草都会分泌毒液用以自卫,阿仁是食人花,比起外面那些山野小花,毒性只增不少。”
鸢室仁点头:“对,如果我没有毒性,这些鼠虫就会趁我陷入沉睡的时候偷偷吃掉我。”
“花神这招数实在是妙,改天也让我们鬼域的曼珠沙华学习学习,可作驱虫之用。”牛头感慨了一句,便愤愤道,“樊川火灵以前从未将这些污秽之物放出来过,今日他脑筋究竟出什么岔子了?!竟把它们囤在这儿来恶心我们。”
谢楠从怀里掏出一块深灰手帕,蹲了下来,对着这些死去的污物翻来覆去地检查。他捏开老鼠的嘴巴,目光在牙齿上观察了一圈,又拨开蛇头上的蚂蚁,检查它们的上颌齿。
“这些蛇蚁鼠虫虽然恶心了点,但都没有毒性。”谢楠抖了抖手帕,将脏了的一面朝内折起,重新放入怀中,“可见,火灵并不想置我们于死地。”
“看来他就是想恶心我们一下。小孩子心性。”谢升觉得又气又好笑,“十哥,我们何时得罪过他?他竟然想出这种小人手段戏弄我们。”
“谁知道呢。”谢十四耸起肩头不屑道,“到现在都不敢以真身示人,怕是个胆小鬼。”
轰隆隆——
石洞中传来一道惊天动地的剧烈震动,吓得谢十四崴了右脚。
有道粗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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