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条,一条脏臭的水沟,然后又跳跃到光线刺眼的庭院,穿着黑色西服的高大男子,看不清脸,所有景象没有顺序和关联,只是不断地重复跳跃出来,而这仅仅是打开深沉记忆的入口,在那下面隐藏的是什么秘密?
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脑部神经的剧痛,让她痛苦得几乎疯掉!而突然地,她看到了儿童时代的寺岛真一,在雪白的牢房一样的地方,那双火红色的眼睛是那么恐怖,流着血,而且正冷冷地盯着她看,这不可能!这是真一的记忆,记忆是不会有思考能力的,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而持续不断的情感冲击,又让她生不如死!
她已经忍受不了了,四肢都出现了痉挛,胸口更是揪得紧紧地无法呼吸,她痛哭着,觉得自己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可是贸然中断催眠,会让真一的记忆受到损伤,说不定还会醒不过来!
正在崩溃的边缘苦苦挣扎着,嗡嗡的耳边突然传来「啪啪!!」的两声脆响,屋内的灯光瞬间明亮起来!
「你疯了吗?」出现在面前的源赖忍,表情罕见地肃然。
「忍……是你!」川崎千代子的肩头颤抖不止,花容尽失地瘫软在地上,满面泪水。
「他没事。」源赖忍看了看睡在躺椅里的寺岛真一语气变缓和了:「倒是你,还好吗?」
「为什么会这样?」川崎千代子情不自禁地扑进源赖忍怀里,不断重复着,「为什么会这样?忍,这种痛苦太可怕了……」
「真一不是普通的灵能力者,」源赖忍很温柔地抱着她,「具体我也不清楚,可是我的感觉告诉我,不要去探寻他的过去,他如果选择遗忘,我们就要尊重他,否则我们只是在帮倒忙,给他太多的刺激,发生骚灵的话,你我都控制不了。」
骚灵是指无论力量觉醒与否,在承受压力或焦虑时,能力不自觉地泄漏,从而引发灵异事件,寺岛真一出现在事务所门外的那天,就是出现了骚灵。
「可是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万一……」
源赖忍轻拍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脊背,安慰道:「放心吧,他的神经和电线杆子一样粗,没事的。」
「老板,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说的是事实啊。」
「人的神经能和电线杆子一样粗吗?」
「我只是比喻……」
「就算打比方也太夸张了。」
要不是寺岛真一清醒过来,他们恐怕会就此争论个没完。
……
「对了,忍早上关照我照顾真一,不会是这个原因吧?不过他怎么知道我们去的地方是寺庙?」川崎千代子正纳闷时,突然听到「啪!」的一声清脆的击掌声,抬起头来。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击掌的人是寺岛真一,一脸顿悟的表情。
「明白什么?」
「枯水庭院的寓意啊,川崎姐,你看中央是一大一小两块圆石,周围是水样涟漪,」寺岛真一认真地比划道:「这不就是水蒸包子的样子嘛!」
「呃……」川崎千代子的嘴角在抽搐,半天才道:「是吗?」
「当然是了。」寺岛真一信心十足地道:「这个在早餐的时候,经常会做到的呀。」
「你肚子饿了吗?」川崎千代子有些哭笑不得,差不多的景致下,他都不会联想到悲惨的过去吗?」
「没有啊。」
「唉,算了。」川崎千代子揉了揉太阳穴,果然像源赖忍说的,电线杆子一样粗的神经啊!
「对吧,是包子。」
「我说的才不是……」川崎千代子还未来得及指正,就听见走廊里传来小野和尚「咳咳」醒声,住持来了!
第六章
首先进来的是小野和尚,然后缓步移入的是一位穿着淡灰色法衣和绫罗袈裟的年迈和尚,他手持木头念珠,衣着十分整洁,但步履有点颤巍巍的。脸上的皱纹深刻得就像粗糙的树皮。
「住持应该有八十高龄了吧。」寺岛真一想: 「难怪要请人捉鬼了。」
老和尚身后还紧跟着一个年轻的和尚,双手端着一个黑色莳绘漆器,上面摆着一只样式很普通的陶瓷花瓶。
可是既然那么隆重地把它端出来,应该不是便宜货吧,寺岛真一打量着花瓶,身旁的川崎千代子两眼放光,惊叫出来, 「这、这不是古伊贺陶器吗?」
「呵呵,」老和尚很随和地笑了起来,脸部的皱纹全部都变活了:「不错,难怪住持大人说,要是不灭事务所的女经理人,一定会知道这是什么的,我们之前请的法师,都不知道……」
「抱歉,您不是住持大人?」寺岛真一一听,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不。老衲法号明慧,住持大人……」老和尚说着,有些浊黄色的眼珠望向禅房里面。
禅房有个上房,一排青青的竹帘垂挂着,露出帷帐上十分古雅的云卷织案,但是刚才他们进门的时候,竹帘明明是高束起来的,可以看到上房里面的金丝坐垫和字画。
可现在帘子却是垂下来的,隐约可见有人坐在里面,川崎千代子和寺岛真一面面相觑,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他难道能穿墙吗?」寺岛真一惊愕不已,就算大寺庙的上房有偏门,可是他是怎么做到一点声息都没有的?
「本院的住持大人不方便面见客人,希望您们不要介意。」
「但是他怎么……」
「噢,那边也有一个法门。」明慧和尚露出脱落的参差不齐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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