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态,脸上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被高跟鞋
用力踩下去时也没生气,难得很有爱心与耐心地引导着寇翎跟上他的舞步。
跟着青禹的脚步和牵引,寇翎慢慢地一步一步把自己也融入了乐音之中......
直到音乐停止,舞步停止,却没人想先放开手,只是沉默地望着彼此。
是什么改变了?变得不太一样,在共舞之前、曲终之后?
「青禹兄,你一定是喝醉了吧。」首先打破沉默的寇翎,幽幽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不是醉了,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温柔的表情?如果不是醉了,他怎么可能用这样不带着敌意的口吻和他说话?
醉里的他想必是把他当成了谁来看待了吧......这样想着,一股莫名地凄凉不带痕迹地滑过心头。
「大概吧。」
的确,像这样搂着寇翎跳舞,像这样明明音乐已经停止却不想放开手,这些平常他就是把头壳撞坏掉也不会干的事情......
他一定是醉得很严重。
但脑子某一个角落却清楚地告诉他自己,他没醉。
他没醉,他再清楚也不过了那种感觉,忌妒的感觉、在意的感觉、想要独占的感觉......还有像这样手和手交握着,肢体靠近时充塞在胸口的
感觉。
突然觉得对阿洛有种抱歉的感觉。
他终于还是没能够忠于那近乎洁癖的初恋,以为再也不会惹上的新麻烦,结果还是惹上了。
阿洛憔悴的脸在青禹的脑海浮现。
明明是他先放手先背叛的,但是还是觉得很抱歉,很抱歉在阿洛还喜欢着他的时候,在阿洛还没死之前,他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你在想什么?」
「林洛平。」
「......」一听到那个名字,寇翎有种被丢到冰水里浸的感觉。
下意识地将手放开往后退一大步,却没注意到后方脚下就是那片没有荷花的水塘,;哗啦;一声,这下真的整个人摔到水里去浸了。
池水很深,却也很清澈。掉入池中的鬼,沉不到底也不浮出水面,不必呼吸也不会被水呛着。
被水托住的身体凝止在池水中,像是躺在一张没有形状的床上那样舒服。
但心理却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身体不过是从池边摔落池中,心却像是从天上摔到地上那样痛。
他不想要当阿洛代替品。
多希望青禹眼中看到的是寇翎而不是阿洛,多希望他刚才的温柔和亲近的对象是寇翎而不是阿洛......
怎么会有那样的希望?不清楚,不知道。现在只感受到强烈的失落像是这池水一样几乎要把他给吞噬掉,而此时此刻却觉得就这样被水吞掉了
也不错......
就这样,隔着水,天上模糊淡淡青色的月亮,被水面上的荷叶和漂漾在水中的黑色发丝切割成一块一块的,在宁静的水中,彷佛本来混乱不堪
的心情也跟着静了下来。
风将池水面吹出波纹,连带着一切景象也跟着扭曲,突然一张被水波纹扭曲看不清楚的面孔挡住了他的满月,一双手划破了水下的宁静,硬是
把他扯住拉出水面。
「你干嘛啊?干嘛不起来?」
「......我又淹不死。」
双臂攀着池缘身子还浸在水中的寇翎,湿淋淋的长发贴缠在白皙的颈子和锁骨上,一直延着消瘦的肩背垂入池水中,长长睫毛上的水珠因为不
眨眼所以垂在那欲落不落的,青禹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抹那水珠,指尖沿着水珠在那张美丽的脸蛋滑过的痕路,一路轻轻抹到了那苍白却柔软的
嘴唇上。
寇翎无言地凝视着青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满了无言的询问。
你是在看着我,还是隔着我在看着那个人?
「其实我......」青禹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老板的叫唤。
突如其来的心虚让青禹一慌,想都没想立刻推开眼前的寇翎,导致后者一个重心不稳又滑回池水中。
这一次,是切切实实地被丢到水里去浸了,不管是身还是心......
15
因为常常跪着擦地板,导致裤子的膝头很容易磨坏掉,所以寇翎索性把裤管卷到膝盖上,直接跪在那擦楼梯。光滑白净的膝盖这样在地板上磨着一开始很痛,就像那双幼绵细嫩的手一开始总是因为拧粗糙的抹布跟拿着钢绵刷锅子而疼痛。
可是现在却一点也不觉得痛了。习惯是非常可怕的,除了习惯干这些粗活家事外,寇翎甚至习惯了像个好太太好妈妈那样,吃饭时总是下意识地把好料的、营养的留给那父女俩吃,自己尽是捡些菜梗、葱啊蒜的、整块都是骨头的排骨、鱼肚鱼头......配着靠近电饭锅底比较硬的饭吃。
果然啊......这世上哪有所谓的天生少爷命或天生奴才命?
时机不对,虎落平阳,衔着金汤匙银叉子出生的少爷如他也能像现在这样当个称职的奴才呢!
其实说真的,要逃走的机会不是没有。最近,青禹越来越放心让他出门了,像是接送小然上音乐班、买菜、缴费、还有每周三周五带着小然去逛流动社区夜市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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