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三公子难道是说……」
凤致不答,径自道,「萧总管。」
萧总管恭敬向凤致施礼,回身轻描淡写拍出一掌,击在园中一棵繁茂的大树上。
一瞬间,舒朗脸上也露出了同样奇怪的表情,卫青涟却是不明所以,其他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掌拍过,萧总管衣袖一扫,带出一阵轻风。
微风抚过,参天大树竟随风而倒,枝叶繁盛,众人未免被压伤,纷纷避走。在场武功较高者却是动也未动,直盯着那树断裂之处。青绿的一圈树皮中,树干内竟然已经全部黄萎,干枯易折,因此风过即断。
黄发长老慢慢吐了口气,目露恐惧,「寂寂山春,荒山古木——枯心掌。有生之年,我竟还能再见到枯心掌。」
卫青涟毕竟也是识货之人,脸色一青,道,「枯心掌?难道他是……」
萧总管仍是眉目平静。
似乎舒朗也是第一次知道,他诧异的睁大了眼睛,「萧总管……萧……你是萧离?」
「萧离」一出,众人哄然。
十年前江湖上最棘手的魔头便是萧离,枯心掌下无活口,人人谈之变色。却不知为何,又突然消失。任谁也没想到会在此地再见枯心掌,再见这个人。
萧离不动声色,只拣自己要说的讲,「卫掌门说的没错,的确是有人用凝碧宫之剑杀了贺家三十二人,又伤四人;再用宽些的剑刺了死者的伤口,放火烧掉尸体,再有意放走贺天龄,故布疑阵,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嫁祸凝碧宫。他却没想到,三十二人皆死,毫无挣扎痕迹,每人都是一剑致命,就是再高的剑法,也断然不会高到如此地步。只有先用出掌姿势不易被人看出的枯心掌,一掌毙命,才会有如此的效果。你们若是不信,把他们的心肝剖开来看,一定是血脉尽碎。」
他顿了顿,又说,「我不知那人为何也会此功,不过他虽然练成,也没有我这等功力,只要仔细查看,还是能辨认的。」
说完躬身退到在凤致身后。
卫青涟与众长老默然无语,舒朗面色惨白。
凤致望向他们,目光中有丝怜悯,负手向门外走去。
他过处,人群自动散开,眼看就要步出门外。
忽听有人大喝道,「这三人是凝碧宫妖人,不能放他们走!」
萧总管回头一看,果然是卫青涟。
凤致却不转身,抬首望着蓝澈无云的天空,缓声道,「卫门主,你说你能拦得住我吗?」
他的声音慢却有力,轻却掷地有声,砸得卫青涟心上一颤。他看着凤致,那样清高的姿态却是他最恨的,强压了压心中的莫名的恐惧,他冷笑道,「凤三啊凤三,你未免太托大了,只带两人便想在仙剑门来去自如,你以为仙剑门是什么地方?让你捉走了门主,还能再任你欺负吗?」
这话算是把仙剑门也扯了进来,果然见三长老脸上满是尴尬之色,人群又开始骚动。
卫青涟阴森森笑了,「你恐怕也已经想到了,这场仙剑门之乱,其实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
他声音蓦地一高,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诛凤。」
□
这二字用内力吐出,尖利的声音在群山间破锋而出,回荡在周围郁郁苍苍的环形山坡上。声音掠过处,一面面代表着霁雪门的白色旗帜从翠色屏障中钻出来。
一面、两面,进而是一片山坡;一片、两片,进而是全部山峰。白旗在林间飘舞,如同突然降下的大雪,覆盖了整个山谷。
山风猎猎,凛冽的尖啸着掠过林间,刮在旗帜上,劈劈啪啪的作响,回荡在山谷间,群山呜咽。
谷地的人们为此气势所制,骚乱顿停。
卫青涟走到场中央,哈哈大笑,「凤三,你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个人,这些人,就是用堆的也能把你活埋了,今天就该是你的死期了,还不快些束手就擒?」
原来一切都是他早已准备好的。
「是吗?」凤致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仿佛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对萧离道,「萧总管,你降吗?」
萧离道,「公子说笑了。」
凤致又问,「舒舵主,你降吗?」
舒朗脸色仍有些发白,却立即跟了过来,立在凤致身旁,「我倒想要卫门主教教我这降字怎么写。」
凤致一笑,如春暖花开,「卫青涟,看来……这恐怕都是你的痴心妄想了。」
他往前踏出一步,看着漫山白旌,沉声念道,「清风有信,秋叶无边,碧凝四海,凤舞九天。」
沉沉的声音像闷雷在众人耳边滚过,愈往远处愈是宏亮,说到「凤舞九天」众人耳边一炸,一朵巨大的烟华从萧离手中腾起,在山谷上方爆开,化做白烟,竟缓缓组成一个「凤」字。
凤致肃目敛眉,山风吹着他的衣袍,瘦长的身体立在群山之中。
「凤致在此,凝碧宫弟子听令!」
一线黑色从山脊上流下,迅速延伸,分成两股,再是三股。分出的黑线又分叉,越分越多,纵横交叉,粗细却始终未变。那黑色动得看似凌乱,却实则有序,不一会儿就像叶脉一样,将那些白色网在其中,切断了它们之间的联系。漫山白旗就如进了网的大蟒,挣扎动弹不得。
再看山中,黑白相错,仿佛是一局刚刚下完的棋局。
以群山为盘,以众人做子,经此一战,卫青涟惨败。
凤致仍然没有回头,问他道,「卫门主,现在你该知道,若我凝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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