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满一声得令,刚准备好姿势,整栋教学楼的灯光全部熄灭,只剩下走廊上微弱的绿色应急灯光。
那天天黑地格外早,突然的停电让所有的班级都炸开了锅。不消一会儿,就有人开始扮鬼,引得班内女生大声惊叫。
班级里走廊上全是摸黑跑动闹腾的学生。
程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被阮昊捉住一只右手,十指相扣地握着。
他挨着很近地凑他耳边小声喊他名字:“程立。”
他才打完球的汗水未干透,原先的“二号光头”早已不复存在,黑而硬的短发打理成严格遵守校规标准的板寸,才进教室时鬓角额头都沾着一些细密的汗水。
程立一向排斥与他人过于亲密的接触,他并不出声,沉默地要挣脱阮昊牵着他的手,想与他保持更多的距离。
阮昊更凑近他,与他挨着肩膀,带着几分得意的逗弄。
教室里有人打开手机,微弱的光亮刚能让人窥视一些秘密,又被哄闹的其他学生夺走手机起哄。
程立那天晚上始终没有和阮昊说一句话,沉默地任由阮昊用汗湿的手掌握着他的掌心,宣示主权一样塞给他一个苹果,并告诉他这天晚上只准要他给的苹果。
最后,阮昊凑过来亲了他。
小心翼翼又无比虔诚地吻他。只是简单的嘴唇相贴,用那份带点干涩的、滚烫的温度只是一瞬温柔地撞上他嘴唇。这是两人各自的初吻。
一晚好梦。
翌日上午,t大的本科数学系二年级以上一众学生乘坐大巴车上了沪杭高速。今年的大学生数学竞赛由杭州的z大承办,程立被邀为竞赛组委会成员,今日也随着校车前往杭州。
程立感觉身体不舒服,头有些重,k上的原文题例也无法集中注意力看进去。可能是着了凉,他抬手揉太阳穴,昏沉沉地想。
他的睡眠状况一直很差,在大二的下半年他曾经整宿整宿失眠,这些年来睡眠质量比那时候要好了很多,也很久不像昨晚那样一整晚的好梦,过去和梦境的交织与清晨醒过来后的巨大落差,一大早冲了个冷水澡都浑然不觉得冷。
可能曾经有段时间被一个人宠得太好,他总是照顾不好自己。每逢换季总要生病,一个人生活的这么多年,他不会做饭,基本的家务活也是一塌糊涂。
要是非要有个带着分量的定语来总结,f大极少数能留校任职的青年才俊,数学系最年轻的程教授过得挺糟糕。
大巴车上十个学生里只有两个女生,看见坐在前面的程教授不适地按太阳穴,其中一个大胆的问同行男同学借了一个热水壶给程教授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
程立点头说了声谢谢,接过水杯放置一旁。
由于昨晚的暴雪,路肩和超车道都堆着积雪。高速路面拥挤,路况很差。还未开出一个小时,整个路面都被大雾笼罩了。
同车的学生在后座讨论重积分的一道题, 商量着要不要去前座问程教授指点下迷津。男学生刚站起身,就被大巴司机一个紧急刹车惯得重重跌到地上。
可见度不到五米的大雾天,两车追尾了。
第2章
除了倒地的学生有轻微擦伤,所幸两辆车里的人都无其他受伤情况。
校大巴追尾的是一辆宝马i8,一两百万的车。出事后车主带着车内其他两个男人气势汹汹地下来,拍大巴车的车窗玻璃,要求全额赔偿修理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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