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等被其他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再也不让我碰他了,也不愿意喊我爸爸。”
阮昊沉默地听着。
“高考填志愿前一个星期,他外公外婆带着他来找我,要求我付清他们那些年供养程立花的钱,罗列了很多条款。我应允了。那时候我问程立,大学是要出国还是留在国内,他只是沉默。我考虑了他的各科成绩情况,给他建议报选t大的英语系,正好可以留在我身边。他答应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和我断了父子关系。”
“他说他可以自己挣钱付学费和生活费。我也答应了。这些年就把他放在身边,看着他就好了,其他的我也不强求。他很优秀,从大一开始,专业课在系里就很突出,他的教授们都十分喜爱他,看中他沉稳的性子,有时候在办公室还点名夸他。到了他大二,有天我正在上课,突然接到电话,说程立在医院,在北京的医院。”
我丢下一教室的学生,买了机票飞过去,看到我儿子孤零零躺在病床上。根据医院的医生说,是高铁站附近宾馆的人送过来的。那时候北京零下的温度,他房间里连暖气都没开,在里面待了一晚上,发现的时候已经冻昏过去了。”
“他反反复复地高烧,我在医院里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后来我去查了,在他去北京的前几天,你应征服役走了。”
“他回到学校,两个多月后,就跟最疼他的一个教授申请要求转系。”
程清砚很多事情只是简单地一笔带过。其实他在当初离婚时答应的条件便是净身出户,但左莲蓉不肯要他的一分钱。她带着程立那些年也只花了自己的积蓄。程立的外公外婆家在北京,双双是留过洋学回来的海归。那又如何呢,他们要求那才十八岁的小外孙站在他们旁边,用不带一句脏字的文明语言骂他的亲生父亲,一笔笔算他莫须有的花费,将他的钱财压榨地一分不剩。
程清砚连车都托朋友转手卖了,被院长动用了许多关系才请回来的镇院宝,很长一段时间穷困地住在免费的教师公寓里。
阮昊单独坐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许久。
第29章
而后他回到病房里,坐在程立旁边,执起他的手指虔诚地吻了吻。
“幸好,你还要我。”他在心底说。
四瓶点滴吊完已经临近中午。程立执意要去学校,他下午有课。
阮昊开车带他去吃了点东西,又将人送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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