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蒙亮。
躺在床上的唐浅浅还没有清醒,就听着外面有低低的声音传来,随后房门也给推了开,清浅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桃红桃香都是在她身边伺候了多年的,别说如今她有着身子,就算是只一个人,她们也不会随随便便的搅了她的睡眠。
脑袋里迷糊了稍许,唐浅浅睁开眼睛。
这时,帘帐堪堪掀起来,而在看到唐浅浅已经睁开眼睛之后,掀开帘帐的桃香低低的说道,
“回太子妃,卢昭训,没了。”
唐浅浅愣了愣,“什么?”
桃香抿唇,又说了一遍,“卢昭训,没了。”
嘶——
唐浅浅倒吸了口气,总算是听明白了桃香话里的意思。
“怎么回事?”她问。
桃香道,“据清风斋的侍婢说,往日卢昭训起的很早,而今儿已经过了时辰,还不见卢昭训起身,她们便敲门询问,却是没有人应……后来她们撞门进去,发现卢昭训躺在床上……已经全无了气息。听说,子时的时候,就……”
唐浅浅摆手,桃香噤了声。
只是随后,奉上一封书信。
“这是卢昭训留下的!”桃香道。
“……”
唐浅浅稍敛了气息,拿过书信,拆开。
说是书信,通篇也不过寥寥数字。
无非便是说自己愧对父亲之类。
只是笔墨当中,刚劲却又似若有些洒脱的笔墨却是让她看着心头暗颤。
稍许,唐浅浅合上信笺,交到桃香手里。
桃香收了起来,
唐浅浅淡淡的瞥了眼,“交给太子殿下!”
桃香应诺,“是!”
“太子殿下知道了吗?”
桃香心里算了下时辰,“应该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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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殿。
南耀羽一身的浅黄色四爪龙袍在宫灯之下,灼灼发亮。黑铁之堡
案几之前,司徒空不解,“她怎么会死?”
南耀羽冷哼,“她不该?”
“该!绝对该!”司徒空忙道,“只是臣不明白的是,怎么会这么快……”
照着那位卢家小姐的品性,怎么样也要再折腾几天!!
陡然,司徒空脑中一闪,转头看向不远处一身黑衣打扮,只露出那张俊朗面孔的南宫诀。
其意,不言而喻。
南宫诀摇了摇头,上前躬身向南耀羽,道,“是臣的意思!”
既然心里早就有所觉,司徒空还是脱口而出,“你怎么会让她死?”
南宫诀面上一凛,司徒空立刻掩了嘴角,表示自己的话完全可以无视。
南宫诀看向南耀羽,
南耀羽眉头微凝。
南宫诀和那个女子的恩怨,他尚算清楚。
因为当年幸亏他及时赶到,不然南宫家便真的是灭门了。
“为什么?”他沉声,
南宫诀躬身,“她活着,卢家心急忧忿,或会露出破绽,而后太子殿下一举破获……只是说不准也会逼得卢家兵行险招,孤注一掷!——虽太子睿智,京城四郊兵马大都在太子掌控之中,可一场兵戈到头来终也避免不了。而她不在,以卢家心计,定会谋定而后动!”
“虽世人都言,帝位均踏鲜血,便是皇上也是如此。可如今南方堪破水利,国之唯重便是稳妥,何况太子殿下要人心均向,先便是要国法为重……臣以为如今虽有卢家罪证,却还是不足以覆灭卢家多年来在朝中经营,所以臣便妄言,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言罢,南宫诀躬身跪倒。
稍许,南耀羽摆手,“起来吧!”
已然是不怪罪的意思。
“是!”
南宫诀起身。
南耀羽深看了南宫诀一眼。“诀所言不错,本宫也确是要为天下虑!”
司徒空也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候,桐梓匆匆的进来,奉上一封信笺。
正是先前唐浅浅要桃香给送过来的。
南耀羽打开,在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眉头稍挑,随后转手交到了司徒空手里,司徒空看了几眼,又给了南宫诀。
殿堂之内,纸张窸窣间,南耀羽的声音清冷,“这封信,还真是有画龙点睛之笔。”
“那女子先前所为,看似严谨,可若是本宫真的想要查,也绝非没有证据,而结果,定会牵连卢家,父皇心念卢家之功,也不会严责,卢家最不过也就是削职为民。只是日后本宫若是再查出什么来,落在别人口中也或成了落井下石,反而不好。可若是她死了,那便全都是她一人过错,不止能平息朝中腾涌,且还能让父皇心生不忍,到头来卢家也能勉强过了这一关!即便我手里有着足以覆灭的证据,也能给卢家争取一些时机!——”
南耀羽一手扣在桌上,眼底复杂微闪。
虽南宫诀或是逼着卢湛箐自尽,可若是卢湛箐不想,又有谁能勉强了她?
何况还有这封书信!
“……卢湛箐,还真是算计的极好!”南耀羽道,
这时,司徒空也转过心思来,啧啧的叹了几声,
“她是为了卢家,诀是为了国法,虽是殊途同归,可为一女子来说,也是称奇!只是可惜了……”
“什么?”
南耀羽冷冷的斜睇过来。劫世
南宫诀也看向他,似笑非笑,
司徒空忙郑重,“——可惜不知忠义,不辨是非,正是谓该死!”
司徒空言罢,南耀羽轻哼了声,收回视线。南宫诀也转头不去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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