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大笑出声。
秦淮看着披头散发笑得根个疯子一样的夏河,也忍俊不禁,扶着额,低笑起来。
很久以后,当秦淮想起那天那一幕,都会会心地微笑起来。他也说不清为什么笑,也许是那时候阳光正好,有种……无忧无虑的安详。
平静的日子总是飞快流逝,转眼间便又到了第二天清晨。
这天秦淮早早便起身去演武场练了半个时辰的枪,等到他回转到卧房擦洗和更衣时,夏河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唔……”夏河□□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久没这么早睡了,有点不习惯……现在是什么时辰?”
这么想着,夏河看向侧前方已经打开的红木雕花窗——天光已很是明亮了,但看太阳的方向同高度,大约还是卯时的后半段。
这对他来说是算起的早了,虽说早睡早起并无什么不妥,但这违背了他一般作息的做法还是让他多少有些不习惯。
夏河从床上坐起,直到目光终于有了些焦距,才看向吵醒他的声音来源——屏风和后面正擦洗的秦淮。
夏河一看屏风上搭着的衣物就几乎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稍微联想了一下里面的情景,脸上有点莫名的发烧。
夏河赶忙甩了甩头,把脑海里的情景驱逐出去,欲盖弥彰般专心盯起屏风上的山水画来——别说,这画真挺好看的,不同于一般水墨的柔和,反而自有一种凌厉和豪气。
画旁还提了一行字——草书,笔锋凌厉、气势如虹、力透纸背。
夏河从未研习过草书,自是不大懂的。但依旧不住为这行字里的风骨所动。
突然,秦淮推开屏风从中走出。
原来夏河看那屏风看得出神,竟没发现秦淮已擦洗完毕,拿了屏风上的衣物换。
秦淮早感觉到了夏河已经起身,却不知他在做什么,如今看夏河在他推开屏风出来后骤然惊醒的神态,便也多少明白了夏河在看的东西。
“那字是——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秦淮没头没脑地淡淡抛下这句话,随即走出了房门。
夏河愣了楞,直到秦淮出门后才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第6章 动荡
不过这个疑惑只在夏河心里存在了一段时间,很快便被他抛之脑后了。
他洗漱后也跟着出了房门,看着清幽的院子,却不知该往哪走了。
昨日秦淮是有带他在府中走过一圈的,因此夏河考虑了下,决定去秦淮的书房。
秦淮的卧房同书房离得并不远,行了一炷香左右,夏河就到了书房门前。
夏河阻止了想要大声通报的侍女,抬手叩门。
“进来。”秦淮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夏河便推门而入,也不行什么礼,开口问好道:“煜衡,早安。我没打扰你吧?”
“无事,早安。”秦淮从公文中抬起头来,语气稍微柔和了些“若子淼无事,不如留下来等一会儿同我一齐用早?”
“恭敬不如从命。”夏河语气中带了些笑意。
听到夏河的回答后,秦淮提声向在门外的丫鬟吩咐了几句,她便离开了。想必是给两人准备朝食去了。
夏河转身将门合上,信步走到秦淮的身旁,看了一眼秦淮正在批改的公文,这一看就皱起了眉。
“瓦刺隐有躁动之意,恐一入春就会攻打。现守开平卫的总兵官暨中军都督同知王励大病,恐无法继续出职。”
“这是要经你手呈上去的奏疏?”夏河问道。
“是。”秦淮微微颔首,好似并不介意他将这暂时还算是机密的奏折看去。
“王励为什么会突然大病?”
秦淮摇摇头:“不清楚,据说是旧伤复发。”
夏河眉头又皱紧了些:“这可麻烦了,早不病晚不病,偏生要在这时候病。从这再调一个得用的将领去,少说也要一个月路程,如今这种情势,怕是只能让副将给它撑上一撑了。”
秦淮颔首。
夏河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些许慌乱之色。
“你认为,过了这段时日,皇上会不会派你去开平卫?”这句话听起来平静,但夏河自己都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大概吧。”秦淮沉默了一下,淡淡答道。
夏河的自欺欺人在这三个字中分崩离析,他在这烧着温暖火炉的书房中,却感觉如坠冰窟。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反应简直不可理喻,这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况且,他和秦淮的感情,真的有好到他会为了他担心至此的地步吗?
但夏河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颤抖,怕再待下去被秦淮看出端倪,只能借故休息,去后面的榻上坐下了。
夏河很快平静下来,之前他的情绪忽然不受控制的原因,他不敢再深思。只是强压下了心头的不安,命令自己回到原本的状态中。
这招很有用,他很快将心头那点隐忧抛之脑后,将注意力转移到正伏案批阅公文的秦淮身上。
他正坐在秦淮的右侧,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冷峻的侧颜、低垂的眉眼和握笔时骨节分明的手。
秦淮的手极是好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修得平整圆润。关节处和手心有一层茧,是常年握枪造成的。
他握笔的姿势同下笔的笔法优美且利落,看着就能猜出此手的主人书法造诣定是不小。
刚才看奏折的时候,夏河有看到秦淮的字。当时未过多注意,如今想起来,倒觉得那凌厉笔锋同卧房里那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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