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人的地方,便有为男人服务的地方,即使是偏远如西南之地,仍不能免俗。
靖华阁,便是这么一个地方。
布置精致的小厢房里,梁十三与夏古月在编织得极其细腻优美的竹席上席地而坐,两人面前只放了一个小小的木几,上面放了一瓶苗疆非常流行的重阳酒以及一两碟小菜。
“几年不见,想不到帝君竟对这种烟花之地有了兴趣。”咂了一口重阳酒,夏古月有些百无聊赖地看向梁十三。
“世上美好之事人人爱之,偶尔沉醉一下倒也无妨。”梁十三说着,漫不经心地用手拨了拨长颈酒器上插着的一支通节小竹。“便是在此喝闷酒,也比游山玩水浪费时间和精力来得好。”
两人自那天苏苑重遇,便立刻动身赶往苗疆。照两人预算,恐怕梁十三一踏入西南之地,便会受到各种各样的袭击。
只是有时候人算真的不如天算,两人什么都算过,甚至连到时候蛊毒教攻击的方式也一一分析到,唯一没料到的便是——根本没有蛊毒教的人前来攻击。
甚至连他们的踪影两人也是遍寻不着。
夏古月为了自身着想,不允许梁十三运用夜圣教的力量,免得到时候双拳难敌众手,落入夜圣教的手中;对于梁十三来说,因为蛊毒余孽的关系,夜圣教在苗疆的力量也不是很大,这个弱点自然也不能让夏古月掌握了,因此非常同意夏古月的坚持。
然后,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两人该找的地方找了,该查的东西也查遍了,该探访的门派也探全了,硬是没有一点点的发现。
“也许蛊毒教的人是打算用心理战术消磨我们的意志”——早几日夏梁二人终于达成了这么一个共识,然后便美其名曰放松,四处游山玩水去了。
——既然找不到,那就让对方找上门来好了,就看谁不够耐性吧。
这也是他们无奈之下,决定使用的非常没效率的守株待兔的方式。
苗疆的风景与中原大相径庭,特别是那充满了异国气息的人文风情和如诗如画的秀丽山水,绝对是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风水宝地。可惜这瓜葛甚深的两人毕竟已再不是过去那对默契一流的朋友,彼此间多了许多防备与警戒,因此无论去到怎样的地方,总不能尽兴。
如此的情形持续了几天,最后梁十三便提议来这苗疆闻名的靖华阁。
靖华阁一楼是个大堂,中间设一红绒舞台,许多艳丽的舞姬隔不多时便会上台表演一番,舞台旁设了十来张桌子,许多人便在此喝酒聊天。
而如今夏梁二人所在的二楼临窗厢房,则是只有一掷千金的贵客才有资格上座的好位子,不但可以欣赏窗外的西南风景,只要打开那走廊的掩窗,更可以把楼下的热闹景况一览无余。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这种雅座里陪酒的姑娘,每位都是水灵灵的佳人,人人风情各异,或冰霜、或冷漠、或活泼、或善言……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非常懂得进退,决不会有一丝的冲撞无礼。
像是现在,唤作春、夏、秋、冬的四位姑娘见夏梁两人竟没有普通男子到此处的fēng_liú样子,便冰雪聪明地选择静静为二人奉酒以及用竹笙这平常中原人很少见到的乐器为二人吹奏一些苗族小调。
夏古月听了梁十三的话,不置可否。“找这种地方喝闷酒,帝君真懂得享受。”
梁十三回以一笑,然后对着身旁的四位如花似玉的女子摆了摆手,让侍候着的四人离去,才道:“你是不是在不高兴?”
夏古月打了个哈欠,“不高兴什么?”
梁十三继续拨弄竹管,“不高兴我来这种地方咯。”
夏古月道:“那在下又为什么要因为帝君来这种地方而不高兴?”
梁十三有问必答:“因为你嫉妒啊。”
夏古月用手虚托着下巴,用那双闪烁着锐利目光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梁十三好几遍,“有时候真是恨不得能将帝君打晕,然后把浑身的皮剥下来做成人皮灯笼,再将那身肉和内脏细细地切了,放上胡椒、盐等佐料大火快锅炒了拿去毒狗,最后将剩下来的白森森的骨头挫成粉末……好来个眼不见为净!”
梁十三用手摸了摸自己,像是在掂量这一个臭皮囊是否真的有如此多的用途般,“如果要做灯笼,京城巧工张是个好人选;听说人肉是酸的,那么炒我的肉云家祖传的独门香粉是不能缺少的,不然恐怕狗也不吃我的肉;挫骨扬灰么,总感觉不是很痛快啊,你还要慢慢地把我全身二百多根骨头一根根磨碎呢……”
梁十三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正补充得高兴的时候,已被夏古月一把拉了过去。
由于方才是梁十三在左、夏古月再右两人并肩坐着的,夏古月这一拉,梁十三便倾向右边倒了下来,然后他只觉得肩上一重,整个人便被夏古月压在地上,还差点打翻了两人面前的小木几。
地上铺的是坚韧异常的竹席子,梁十三这么猛然地倒下去,背上毫无意外地传来一阵疼痛。
看着地上那个倒躺着的人,居高临下的夏古月眯起眼睛笑着,静静地、一字一字地道:“十三梁,你究竟想要我怎样?六年前被你利用了,我可以自认倒霉,怪自己认人不清,为私情冲昏了头脑。同时你也根本没要求我做过什么,也从没说过你不是夜圣教的人,一切也许真的只是我的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即使如今你不为当年的事说一句道歉、抱一丝愧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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