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了。
贺安拿起最后的腰封,走到张开双臂的谷甘夙身前。
俊美如玉的少年就这么大咧咧的站着,他已穿好了一身靛蓝色的道袍,这蓝色耀眼却又不失沉稳,衬得谷甘夙本就白皙的脸更加白了些。
贺安靠近谷甘夙,两人几乎是贴着的。他双手拿着腰封从身前绕道背后,微微垂下头,感受到谷甘夙温热的呼吸扑上了自己的脖颈,在有了这个认知之后那里热的几乎烧了起来。强劲有力的手臂就像是抱着对方的腰那般,从远处看来,两个少年就像是互相依偎着一样。
不过这个屋里并没有旁人,贺安维持这个动作也只有短短的一瞬。
“好啦。”贺安站开一步,上下打量着穿好了道袍的谷甘夙,“兄长穿上道袍,整个人都不同了。”
谷甘夙哼笑了一声。作为平宁观的脸面,他已经习惯一穿上道袍就维持着这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没想到便是过了这么多年这个习惯都还没变。
“啧,小不忧,你穿这身倒也似模似样嘛。”谷甘夙分别拈了拈贺安与自己身上的道袍。
有些怀念的摸了摸身上的道袍,虽然制式不尽相同,但感觉还是一样的,谷甘夙忍不住有些伤感。他随手摸了摸半披着的头发,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背对着贺安毫不客气坐着的谷甘夙道:“小不忧,来帮道爷梳个揪。”
贺安笑着拿过梳子,仔仔细细的帮他束发,又带上了放在一旁的发冠。
“啧,手艺不错嘛。”谷甘夙手指一圈化出一个水镜来,上下看着自己如今的装扮。却没想这里里外外五六层竟是一点不热,那轻薄的布料贴合在身上却宛若皮肤一般。
贺安“嗯”了一声,随口道:“兄长心情好些了?”
“嗯?”
“我见今日……”贺安顿了顿,“似那妖物出现后兄长心情并不大好。”
谷甘夙瞥了贺安一眼:“是不大好。”却不是因为那妖物是因为你啊少年!
贺安走上前,又帮谷甘夙整了整发冠上的飘带:“我会保护兄长的。”
“……”谷甘夙一时竟不知要答些什么好,“你,天色已晚,明日还有早课,你不如就在我这睡吧。”
只这一句话就将贺安所有的担心都堵了回去。
谷甘夙知道,贺安此言非虚,是真的关心他。但心情还是好不起来。不管怎么说,自己亦是贺安口中“妖物”这件事是改变不了的。谷甘夙转过身来,仔细的看着面前的少年郎。
这是贺安,上一世他既能对一只鸡关怀备至,那这一世,自己也必须想办法让他接受自己是妖修这件事。
必须。谷甘夙咬咬牙,压制住自己不再回想白日里贺安的一举一动。
片刻后两人已经除了外衣并肩躺在床上。
谷甘夙一挥手,熄灭了屋里的烛火,他到底忍不住轻声问道:“小不忧,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妖修?”
“我父亲……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便被妖修杀了。我母亲也因此难产而亡。”贺安的声音有些低沉悲伤,“我所见之地,常有凡人受妖修所害。”
本想为妖修说些好话的谷甘夙愣了愣,他侧过身来躺着,拍了拍贺安的肩膀。他想了想,还是说道:“也是……有好妖的,你莫陷入执念之中,对日后修行不利。”
贺安摇摇头轻笑一声:“兄长放心,我无事的。”
谷甘夙拍着他肩头的手僵硬了一下。我不止担心你,还担心不知哪天会被你抹了脖子拔了毛啊!
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白日里又是受惊又是跋山涉水,到底是有了困意。
半睡半醒直接,谷甘夙隐隐听到贺安说道:“今日听到兄长的话,我也知道是自己执迷了……只……”
只什么呢?迷迷糊糊的谷甘夙努力想要听清,却还是陷入了周公的魔咒之中。
第二日等谷甘夙醒来时,贺安已经回到执剑长老的洞府中去了。谷甘夙也只好自己穿戴一番去上早课,也幸亏昨日让贺安教着学会了如何穿这道袍,不然真是要在第一天入门就闹笑话了。
谷甘夙是最后一个到达早课地点的。当他到了的时候,里面已经整整齐齐的站了二十五个靛蓝道袍的少年。谷甘夙一个晃神,还以为是回到了平宁观。
他摇了摇头,将怀念埋在了心底,只大步走了过去站在了队列之中。
刚刚站稳的谷甘夙就听到负责他们早课的二代内门弟子刘传刘师兄微笑着说道:“今天是你们进入万云仙宗第一天,按照惯例,早课的内容是比斗。”
谷甘夙表示,他现在一点都不觉得这儿跟平宁观像了。
毫无例外拿了比斗的第一名,谷甘夙整了整毫无褶皱的衣袍,看着嘴角淤青的于青笠笑道:“承让了。”
之后的日子,也便这么一日一日的在繁复的修炼中过去了。
因着亲传弟子与内门弟子的教导修习并不在一处,谷甘夙与贺安见面的机会并不太多,这里面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谷甘夙在避着对方。
他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解决贺安对于妖修的心结。固然明白了贺安所谓杀尽妖修的想法不过是一时气话,但父母之仇大于天,贺安对于妖修的敌视也是难以抹去的。
想不到妥善法子的谷甘夙也因为对方的态度心中着急,只能尽量的避免见面;而就算见了面,谷甘夙也难以全然忘记这件事。他一贯不会伪装,神情中的郁郁也就常常带了出来。
这一日,是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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