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喏苍白着脸颊,虚弱的站在门口,手里持着木鱼,嘴里不停的念着佛经。
在渺渺佛音中,呈以墨渐渐褪去一身戾气,缓缓闭上眼,面色祥和的软到在李宸煜怀里,很快就平静的沉睡过去。
呼~
张月鹿大松口气。
田遂萧抹把冷汗。
靴公公直接瘫坐在地上。
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
却!
无人注意到文喏的情况。
直到姚御医匆匆跑来,大惊失色的扶着虚弱的文喏,“你怎么可以随便乱动,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啊,又流血了,怎么流了这么多?你不要命了!?”最后一句是气急败坏的小吼。
文喏确实是不要命了,呈以墨那一剑直接穿胸,军中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望着他直摇头叹息,还好姚御医医术精湛,用祖传的密方给他止了血。可到底是伤了根本,血虽然止住了,可也得好好休养,如有不慎,那就是神仙亲临也挽不回他的性命。
姚御医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这样不拿自个儿的性命当回事儿!
看着他胸前渗出的大片大片血迹,姚御医气得跳脚,颤抖着手指直嚷嚷:“流吧流吧,流死算了,老夫也不管你了!”转身就跪倒李宸煜面前,哭得甚是委屈,“皇上,不是臣医术不精,是他自己不想活命,臣也劝不住啊。”
可千万不能因此割他脑袋啊!
李宸煜抱起以墨,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床上,扯过被子给她盖好。转身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姚御医,厌烦的摆手,“别哭了,他死了,朕不治你罪就是。”
“皇上英明!”姚御医大喜。
呈以墨彻底安稳下来,文喏就再也坚持不住,手里的木鱼都还敲打着,病弱的身子却缓缓倒下。
还是张月鹿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文公子?您没事吧?”胸前大片大片的血迹,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着,看着着实有些吓人。
“我、我没事。你们、你们赶快将以墨送回感业寺,去找、找我师父,玄空大师。”此刻文喏已经虚弱得连一句话都说不顺畅了,不止脸色苍白得吓人,就连唇色也泛着青白。
“好好,我们立马就送主子去找玄空大师。”回头焦急的朝姚雨喊道,“姚御医,快来给文公子看看,他快不行了。”
姚雨站在远处,面无表情的摇头,“他伤得很重,老夫用了家传秘方才止住血。老夫早就吩咐过他,要躺在床上好好静养不可乱动,是他自己不听老夫的劝告……如今,老夫也没办法。”
张月鹿目光一缩,心中悲凉的想: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血流至死吗?!
李宸煜给以墨压被子的动作也是一顿,他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放 心,不到感业寺,我是不会死的。”文喏笑了笑,轻轻将手搭在张月鹿颤抖的手臂上,柔和的目光却越过他的肩膀看向最里面的呈以墨,“从这里到感业寺要三天的 路程,以墨心魔太重,这期间她定会控制不住的魔性大发,每当这个时候,只有圣洁祥和的佛经才能安抚她,我一定会将她平平安安的送往感业寺的……”低喃声像 是承诺又像是坚定不移的信念。对,他不能倒下,他还要将以墨完好无损的送到师父手上!
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张月鹿不喜反惊,脑中蹦出四个字来:回光返照!
李宸煜对白虎田遂萧等人吩咐一番,就命龙一准备马车,带着一千铁骑,护送以墨直奔感业寺。
一路上,有李宸煜的守护照顾,有文喏念佛经安抚,以墨总算是安分老实的到达感业寺。
感业寺内,以墨曾经住过的禅房中,呈以墨昏睡不醒的躺在床上,李宸煜亲昵的坐在床边,文喏盘腿坐在床榻边的蒲团上。
张月鹿带人去请玄空大师了,文喏垂头算算时辰,快要到了。
师父,快要到了。
他的死期……也快要到了。
文喏抬头看向李宸煜,弯起嘴角,淡雅的笑容让人赏心悦目,“我可以跟以墨单独说说话吗?”
李宸煜蹙起眉峰,沉默不语的看着他,冷冽的眸子里透着霸道强势。以他的心性,他怎可能会同意他的墨儿跟另一个男人孤身同处!
“算我求你吧……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跟她相处了。”在李宸煜面前,文喏一直都处于弱势,他从不跟他争也不跟他抢,因为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夕阳的余晖透过木窗洒下,映在文喏脸上,却是一层浓浓的死气。李宸煜软下心肠,三天,他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
李宸煜点了点头,也不避忌文喏,附身亲了亲以墨的嘴唇,也不管她听不听得到,温柔开口,“你要乖乖的,我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桂花糕。”说完看也不看文喏,起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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