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圣上,前面下雨路滑,一辆马车翻了,堵住了御道。现在正打算绕道。”
“那就绕吧。”
“奴才遵旨。”
夜行中的马车队急忙转了方向绕开前头突然堵路的道儿。
雨中的路央,载满货箱的大马车侧翻在路面上,物品零落了一地。几个搬运工正着急清理货物,只见一队神秘的马车队突然到来,一个个吃了一惊,不知是哪里来的人。之后,马车队又骤然转向,急蹄逃走。
等车队消失在路口,一个男子走到了侧翻的货车旁。几个搬运的小厮,见到那男子便是行礼:“首领。”
男子在夜色里辨不清容貌,只能见到一双像猫儿的眼珠,眸子咄咄的绿光,像是昂贵的绿宝石。只见其头戴貂毛帽,肩头披了个羊皮坎肩,奇装异服,应是异族人。
“刚来的马车看清楚了吗?”男子暗沉的嗓音问。
此话,表面男子一直在哪里观望着马车队的到来和离去。
一小厮贴近他耳边,用异族语说:“首领,像是皇宫里的侍卫,我见到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佩着御前侍卫长刀。”
“皇上的马车?”绿宝石的眸子一亮,在夜中倍显诡异,“都说东陵帝君是个怪人,喜欢微服出巡。这会儿半夜三更,又下雨的,出宫莫非是会情人?”
几个底下人都不说话。
叫做首领的男子,摸了把下巴颌,唇角在夜色里翘了翘,绿眸在那马车绕道消失的地点闪了下光,转回身:“赶紧把货物整理好,运进将军府。”
“是。”
几个小厮在夜中忙碌不停,男子则踱回了商铺里。只见那商铺顶上悬挂的牌子,几个不起眼的字写着:两相欢。
御驾的马车驶过宫门,躲在宫门僻角的一个小太监,像耗子似的,垫着脚尖,在见到车队里头有奕风的影子时,转身回头就跑。这在宫里不知跑了多长的路,满头大汗的小太监,全身衣服被细雨淋到半湿,终于在一个角门里,见上了一个女子。跪下行了个礼,道:“孙姑姑。”
“说吧,是不是帝君出行了?”孙姑姑的声音在雨夜里像雷声一样沉闷,又像闪电一样尖锐。
小太监抹了抹额门的汗,回答道:“是的,应该是帝君的御驾,奴才看见了侍卫奕风大人,但是,帝君是不是在马车里,奴才不敢靠近。”
“行了。”孙姑姑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钱袋,扔到小太监怀里,“姑姑赏你的。”
小太监接过钱袋打开一看,竟是一只玉镯子,最少值几十两银子,千恩万谢:“有事尽管再找奴才办,奴才必定竭尽全力为姑姑办好差事。”
孙姑姑走进角门里,身后尾随的宫女关上门,伴随门外的小太监一声毕恭毕敬的“恭送姑姑”。孙姑姑沿着抄手走廊,一直走,是走到了太后的寝宫永寿宫。
一盏油灯,在屋内,发出油脂燃烧的吱吱响,像给飘渺的小雨伴奏似的。孙姑姑走进屋里,对着躺在卧榻上的女子行了宫礼:“太后。”
胡太后,是当今圣上黎子墨的母亲,也是逝去先帝最后一位能留到儿子登基的皇后。有人说她幸运,因为若不是母凭子贵,她早就又被先帝像废其她几任皇后给废了。儿子于她而言的意义不需多言。好在,黎子墨孝顺她,在先帝去世之后,在登基之后,都对她恭顺有加。只是,她心里总是不大舒服,尤其近几年来这种感觉益发的强烈。
宫女扶着她坐了起来。抓了茶盅润了口嗓子后,吐进痰盂里,只觉这嗓子还是痒痒,问道:“外头下雨了吗?”
“回禀太后,下的小雨,不大。”孙姑姑答。
“这屋里闷的要死,一点小雨解不了闷。”
“不如奴婢把窗打开,有点风进来,热气好散去一些。”孙姑姑建议完,接到主子的点头,立马让两个宫女打开左侧一扇窗,雨滴落在院子里芭蕉叶子的声音,顿传入了室内。
胡太后听着雨声是觉心头更烦,摸摸胸口。孙姑姑与其他宫女,连忙服侍她躺下,又请问:“太后,不然,奴婢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瞧瞧。”
“瞧什么?让哀家清心火,多休息,哀家每天在这榻上躺着的时间还不够长吗?都快成废物了!”
眼见主子发了怒,宫女们全部跪了下来。只余孙姑姑,轻轻地帮太后拍打着背顺气。
胡太后咳了几声,脸颊潮红。孙姑姑拍着她的背,不会儿感到手心湿濡,是胡太后衣服里头的皮肤出了汗。干咳,盗汗,睡又睡不好。不用太医说,孙姑姑都知道主子这确实是犯了心火旺盛的毛病。
百病皆由心病起。为此太医院几个比较德高望重的太医,都来给胡太后看过,开了好几种方子,用了,缓解几日,病人又开始反复的咳嗽,睡眠状况就没有真正改善过。对症下的药,哪能全好。要论根治,哪个身居后宫的女子能不犯心病。
“主子。”孙姑姑给胡太后拍完背,小心谨慎地建言,“太医院的太医都请过了,论京城内,医术最高明的大夫,还得算是宫大人。”
“你什么意思?”胡太后眼睛铮铮地望着她。
孙姑姑皱了皱眉,冒着胆子继续说:“奴婢这是担忧太后的身子。太后只有身体安康,才能主持朝廷大局。”
“我若真是召了他来给我看病,他把我的病治好了,以后,他不就拿到我这个短处了吗?”
“主子犯不着顾虑,他是臣子,给主子治好病,是尽臣子的职责,没治好病,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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