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舟的衣襟,他瞪大眼睛,凑近李柏舟的脸颊,神经兮兮地对李柏舟说道:“不对劲。他在我们外面停留太久了,柏舟,他想要进来——他是想要进到里面来呀!”
“尼玛的,发什么神经病!”
李柏舟大叫一声,手一扒拉,将濮阳门连人带被子一起扔到地上去。
屋子里一片死寂。
李柏舟看了自己的手一眼。他有种错觉,自己刚才扔出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枕头。对方是那么轻巧,那么柔软,甚至落地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李柏舟希望用巨大的声音,或者争吵,来平息这种黑夜带来的恐惧。但他失算了。对方本来就是组成这种恐惧的一部分,又如何平息他的不安?
濮阳门裹着被子坐在冰凉的地面上。面无表情。
他的鬼火似的眼睛在黑暗中摇曳燃烧,静静地映照着坐在床上的李柏舟。
李柏舟觉得自己快要被吓出心脏病来了。但是这时候,他又忽然觉得小孩子可怜兮兮的。
他微微地喘了口气,劝告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
整理了一下情绪,他朝濮阳门努努嘴,拍了拍身边的床铺:“上来。”
濮阳门很听话,他似乎就是在等着李柏舟这句话。他站起身,拉起被子,慢慢地爬上床,挨着李柏舟躺下。
他的一系列动作都是缓慢的,静默的。这些,对李柏舟而言,都是对他脆弱近乎崩溃的神经最严苛的考验和鞭笞。他的心脏一整夜都在坐过山车,没有一刻是安稳的。
濮阳门毛茸茸的小脑袋都蹭到他的下巴来了,两具身体贴得严丝合缝。李柏舟的手臂无处安身,手肘还没好彻底,不敢压迫它,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环住了濮阳门的腰身。
这个姿势其实也很奇妙。李柏舟心想。简直就像两个人的感情多亲密似的。
刚才的声音确实不是他的幻听,因为濮阳门也听到了。李柏舟心想,他真是个敏感多疑又神经过敏的小疯子,听力很是惊人啊。可是那个脚步声究竟是谁呢?他对别墅里的另外两个人,林伯和男护理是熟悉透了,知道正常来说不会是他们。大概,是今天刚来的高医生吧。
半夜起来找洗手间罢了。
☆、弟弟
今天也依然在重复昨天的生活。
但是意外的是,今天濮阳门似乎早早的就休息了。他平时并不曾这般。李柏舟在感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怀疑。他总觉得这是濮阳门的另一个陷阱。
入夜,空气凉冰冰的,窗外吹刮着肆虐的寒风,窗户没有阖紧了,窗棂缝隙发出嘶嘶的痛苦呻吟。
李柏舟不胜其烦地从温暖的被窝中钻出来,披了外套,拄了拐杖,拖拉着两条腿去关窗。
他的腿渐渐地在复原,车祸留下的创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有那条在地下室被濮阳门砸断的右腿还绷着石膏。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他几乎每夜都要咬牙忍着骨肉愈合的痛苦,以及风湿似的折磨。
他摇摇晃晃地,总算走到窗边。等他锁严了窗,转过身去的时候,门扉处倏忽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响。
李柏舟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怔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发了狠般盯住了门把。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悄无声息地滑下脸颊。
没有动静了。可是也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今晚也和昨晚一样,声音来的这样突兀,这样诡异。简直带了点森森然的鬼气。
李柏舟是个无神主义者,但是现在他却真的怕了。他总是恍恍惚惚地觉得,这幢别墅是建在一片乱葬岗里面。
就在李柏舟屏息凝神倾听门外动静的时候,外面又响起了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哥。”
李柏舟倒吸一口气!
门外的人等不到回应,又轻轻地唤了一声。
李柏舟的心脏简直就要跳出喉咙口了!
他一个箭步抢到门前,怔怔地瞪着红木门。恨不能将自己的视线化成x射线,穿透这扇被林伯从外面上了锁的门扉——濮阳门为了提防他的开锁技术,把双头锁替换成了挂锁。
“你······是谁?”李柏舟颤抖了声音,难以置信。
有人来救他了?有人来救他了!
门外的人回道:“哥,我是木木——我就是心理医生。”
李柏舟的脑子短路了一瞬间。然后猛地爆出一串噼里啪啦的闪光!
门外的声音压地太低,他没有听出这个声音是不是心理医生高峻的。但是他知道,木木,是李柏林的小名!他的便宜弟弟李柏林!
对于李柏林,李柏舟的记忆也是模模糊糊的,想起的也都是对方小孩子时候瘦巴巴的模样,和昨天看见的儒雅英俊青年实在联系不起来。
“你是濮阳门的新医生?”
“假的。我半路换了他。”门外的人悄悄说道。“我来救你了。我之前也报过警,你忘了吗?”
李柏舟兴奋得嘴唇都哆嗦了。他想起来了,之前确实是有警察来找他的!
他将脸贴在门板上,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来救我?你一个人,打算怎么救我?”
“我给濮阳门下了安眠药,我拿到钥匙了。”
难怪,难怪今晚濮阳门睡得这么早。作为医生确实是有机会做这种事情。
虽然李柏舟心里很快就将这一切都解释通了。可是,他心里的不安却依然没有减弱。
在李柏舟游移不定的时候,门外便传来沉闷的一声“咔嚓”。
锁开了。门被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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