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雪园的经理,曾经风度翩翩的关东第一美男子。如今为了生计沦为杀手,这让梁季秋大为吃惊。他很好奇韩笺枫究竟经历了怎样的遭遇才会变成现在这种境况。
但是韩笺枫没有给他机会满足好奇心,杀完人要了钱就走了。
夜里韩笺枫醒来,看沈叶还睡着,就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看着茫茫夜色漫天星斗,心下一片苍凉,犹然发出了悲叹:人生苦短。
他的人生不算短,但是苦是真苦。沈叶疯了,自己不觉得太痛苦,他的苦变成了双倍的分量,沉甸甸地加注在了韩笺枫一个人的身上。
他欠了他的债,始终欠了他的,沈叶活着,他还不完。沈叶死了,他还是还不完,得给他报仇。这一辈子,他始终是辜负他的。
他倒是不觉得很累,只是太遗憾,在他可以跟沈叶相守的时候,却到了这步田地。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如果他当初心狠一些,无情一些,这种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
可惜没有如果,人生路走过去,错了就错了,除了承受之外,无法规避,无法选择。
于是他趁着夜色,去了码头,今天还有活要做……
作者有话要说:
☆、情断丹东
悠长的火车汽笛声响起,乳白色的蒸汽在初秋的寒风中弥散开来,给嘈杂的火车站平添了一层暖意, 伴着巨大车轮轰隆隆的滚动声,火车驶出了长春。随着火车的加速行驶,车站越来越小,逐渐缩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天际。
离开长春了。
赫三爷木然地看着车窗外迅速更迭的景物,发出了惆怅的感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或者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吧。在满洲的庞大事业和财产也随之离他越来越远。一个雪园的财富和一个鸦片贩子的大半财产全部从指缝间流失,落入了关东商社的囊中。
赫三爷心有不甘地咬紧牙关,恨恨地想:我的那些钱,到底便宜了小鬼子。
赫曜霆嫌过道人来人往吵得心烦,吩咐凤栖关上包厢门。门关上不久,赫曜霖就吵着饿了。要是早先赫三爷的脾气,肯定二话不说一个嘴巴把赫曜霖的嘴抽闭上。可是现在,他对这小傻子有了喜欢的感觉,自然而然对他疼爱了许多,于是理智占了上风,把揍人的冲动压了下来。
赫曜霆无可奈何地让凤栖去餐车给他买蛋糕。凤栖挤出人群,不一会捧了个大托盘,里面摆了点心果品和牛奶咖啡。新鲜的栗子泥蛋糕和温热的牛奶装在精美的陶瓷餐具里摆在赫曜霖面前,他立即食指大动,一口蛋糕一口牛奶好不惬意。
赫曜霆见他那小孩子心性只觉得天真可爱,很温柔地摸了摸他一脑袋柔软凌乱的头发。
赫曜霖吃饱就困了,支着胳膊直打瞌睡。赫曜霆见他困得厉害,过去轻轻拍拍他:“曜霖,去床上睡。”
赫曜霖很乖地点点头“嗯”了一声,慢吞吞地挪到床上,一闭眼睛就睡了个昏天黑地。赫曜霆见他睡得一塌糊涂,无奈地苦笑,伸手给他擦了把满嘴的蛋糕渣子和残留的奶油。挨着他躺下,将他搂到怀里,火车单调的车轮哐啷声格外催眠,他也朦朦胧胧的起了睡意。
兄弟两个就这么相依相偎着睡了一路。等到赫曜霆睡醒也快到站了。他起身拍了拍还在睡梦中的赫曜霖:“曜霖,起来了。”
赫曜霖不情愿地揉着眼睛坐起来,迷迷糊糊地找鞋穿。赫曜霆看他穿了半天也没有把鞋带系利索,于是弯下腰帮他系好了。
弄好之后,他自己也分外吃惊,他这辈子仿佛从未帮人做过这样的事情。从前他根本就看不上这个傻弟弟,大概是天长日久,似乎生出了感情,居然自动自发地对他好起来。
火车缓缓驶进站台,凤栖拎上行李,三个人准备下车。
三个人一前一后地下了火车,火车站人头攒动很是拥挤,赫曜霆拉紧了赫曜霖的手,低声嘱咐:“曜霖,你跟紧我,别走丢了。”
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平安得有些不同寻常。在这人多纷杂的地方却更加的不安全,赫三爷不敢久留,拉着赫曜霖冲锋陷阵一般往出走。
一阵寒风吹过来,赫曜霖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赫曜霆不禁转头去看他,见他深秋时节依然衣衫单薄,眉头一皱,脱下穿在外面的月白色驼绒大衣披在了赫曜霖身上。
赫曜霖咧嘴呵呵一乐,笑得挺憨还挺天真无邪:“哥,我不冷。”
赫曜霆见他小模样怪可爱,忍不住笑了:“不冷也穿着。”伸手帮他整了整衣领,轻叹口气:“这么大的人了,衣服都穿不利索。”
忽然人群中一声惊呼,白叔的烟雾滚滚弥漫开来,是有人朝人群中扔了一枚烟雾弹,周围枪声四起,行人四散奔散。赫曜霆拉着赫曜霖就往出站口飞奔。
跟着人潮千辛万苦地挤出去,才算送了一口气。谁知背后一沉,是赫曜霖扑在他背上。赫曜霆急忙埋怨:“曜霖,现在不是耍赖的时候,咱们得赶紧离开。”
谁知背上的人却不动,他感觉肩膀上一热,似乎有温柔的液体从衣服渗透进来,急忙转身去看。赫曜霖趴在他背上,目光呆滞地看着他,口鼻中溢出了鲜血。
赫曜霆大惊失色,连忙唤道:“曜霖,曜霖!你怎么了?”
赫曜霖听见他的呼唤,脸上流光溢彩地一阵回光,嘴唇翕动,微弱地叫了一声“哥”瞬间就黯淡下去,这时赫曜霆才看清楚他胸前已然绽放出了一朵血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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