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你外衣都没穿,这大冷的天,再怎么急也得穿够衣服啊。”然后把棉大衣递给沈叶。他这时才发现,自己走得太急,竟然连外套都没穿。
此时正值严冬,路上根本没有黄包车,而电车由于大雪也不开了,天一黑,街道上连行人都少得可怜。沈叶一路小跑加冲次狂奔到韩公馆,好在章曜沄家离那里不算太远。
管家一开门,看见一身雪花、满头冷气的沈大夫吓了一跳。愣怔的时候,沈叶已经一边往里走,一边气势磅礴地埋怨道:“我这才走了几天,他怎么就搞得伤口发炎,你们是怎么照顾他的!”
沈叶住在韩宅的时候,下人们生了病,都是他帮着照看,也就收个药品成本钱。所以韩宅的下人都对他相当尊重。沈叶发起火来,官家也只是陪着好脸色,一边给沈叶引路,一边恭恭敬敬地解释道:“沈大夫,你有所不知。这几天不是下大雪了嘛,咱们公馆的暖气水管被冻裂了。韩先生出来看的时候,正巧水管在喷水,喷了他一身,许是这样才会引起伤口发炎。加上这些天公馆里没有暖气,先生又受了凉。”
沈叶秀挺的眉毛一立,厉声责问道:“那他怎么不去雪园住,你们也不劝劝吗!”
官家为难地回答道:“都劝过了,韩先生就是不听啊。赫先生来劝,他也不理,最后把赫先生都气走了。沈大夫,你快看看他吧。韩先生发着烧,不吃饭也不吃药,请来的医生都被他撵了出去。”
走到韩笺枫门口,沈叶不耐烦地皱皱眉头:“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这有我就行了。”
沈叶进门之后就见到韩笺枫蒙着被子发烧,浑身冷得不停寒战。沈叶伸手将半蒙在他脸上的被子拽了下来,见韩笺枫面色惨白额头透着青,两颊却由于发烧透着微微的红晕,嘴角起了两个燎泡,不禁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已经烧得滚烫。沈叶立即惊了一下,心直往下沉。
韩笺枫闭着眼睛忽然握住沈叶抚摸在他脸上的手,缓缓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哼出一句:“沈叶,你来了?”
“我来看看你。你现在是不是还迷糊着啊?”说着掀开被子,将韩笺枫睡衣下摆撩起来。肋上的伤口有些感染,已经流出了些脓血,斑斑驳驳、血肉模糊很是狰狞。
沈叶一看,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怒火丛生,忍不住一声大吼:“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才几天的功夫,怎么竟成了这样!”由于怒气太盛,随手抄起个药瓶子,直接当成泄愤工具掷向墙角,玻璃应声碎了一地。
沈叶发过了火,稍微定定神,从容地帮他注射了麻药,又用手术刀将溃烂的地方剔除掉,然后涂上消炎药。韩笺枫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随着剜肉的动作,微微地闷哼几声,浑身剧烈地颤抖。
一切处理停当,重新给他盖好被子,沈叶收了药箱,转身倒了杯水,一点一点喂韩笺枫喝下去。又找了一堆消炎药、退烧药给他一一强灌下去。
韩笺枫这几天几乎没吃东西,胃里经受不住突如其来的药物刺激,刚吃下去的药,转瞬就全吐了出来。沈叶见他呕吐得两眼血红,分外遭罪的模样,心里一抽一抽地犯疼。
药吃不了,就只好打吊针,消炎是一方面,好好的人再这样烧下去,器官就要烧出毛病了。
沈叶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一时情急,用的药都是大剂量刺激性比较大的消炎药。药液随着针管流入到血管,韩笺枫手臂上的毛细血管就跟着扩张。
沈叶轻轻地抬起他的手臂,小心放在自己手里,轻声道:“这个药效果好,但是注射的时候胳膊会很疼。我给你搓搓,搓热了就不疼了。”然后一下一下小心地隔着袖子帮他搓着手臂。其实韩笺枫这时候发烧烧得头疼,身上的伤口也痛,注射这点小痛楚并不算什么。
这一瓶子药是刺激性药物,沈叶怕药液流入太快,又要刺激得韩笺枫呕吐,故而将滴液的速度调慢。他一直在搓韩笺枫的胳膊,等到一瓶子消炎药滴完,韩笺枫的衣袖都被搓得亮了。
沈叶帮他拔了针,起身捶捶腰,一扭脖子,卡巴一声脆响,想是同一个姿势坐得久了,然后重新帮他掖了掖被子。
折腾了大半宿,此时天也快亮了,沈叶再试了下韩笺枫的体温,温度降下去了一些。他松了口气,也感觉到了饿,准备去吃点东西。
韩笺枫忽然睁开眼睛,长密的睫毛微微扇动,伸手轻轻拽住沈叶:“不要走。”一双桃花眼,神色里都是哀戚戚的绝望和忧伤,目光如水映进沈叶眼中,既凄凉又哀伤。
沈叶心里一阵发酸,俯下身体帮他掖掖被角,轻轻拍了拍被面:“我不走。”
韩笺枫趁他俯身的时候,几乎拼尽全力地抱住他,用尽全身气力挣出一句话:“别走,沈叶,不要走。”
沈叶整个人贴合在他身上,又怕压疼了他,勉强用胳膊撑起身体,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韩笺枫,轻声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很疼啊?”
韩笺枫依旧用那双多情的眼睛望着他,可怜巴巴地轻声唤了一句:“不是,沈叶,我有点想你了。”
沈叶闻言立刻生出怒意,他又骗我,他又在说那些逢场作戏的话!沈叶甩开他的搂抱,对他怒吼一声:“韩笺枫,你怎么还对我说这种话!”要不是看他现在病恹恹的,沈叶真想把他从被窝里拖出来,暴揍一顿。
韩笺枫微微蹙了眉头,低语道:“我不过是说出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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