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这个……」钟瑶面露难色。
他总不能说是为了知己知彼,费了好大劲,才把水珄的前世摸得清清楚楚的,水珄可怜是可怜了点,但鬼就是鬼,一定得除掉。
见钟瑶支支吾吾,徐离晟作势要走,钟瑶急忙拉住他,无奈地摊了摊手,「其实凡事都有前因后果,你想知道,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帮忙除害。」
「你先说。」
「跟我来。」
钟瑶带徐离晟来到一个寂静的小巷里,已是黄昏,巷子里很荒凉,一个人都没有,钟瑶跑到巷子尽头,一眼水井的前方。
「看水面,静下心什么都别想,它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答案。」
钟瑶说完,掏出一张道符点燃了,又绕着井口叽里咕噜说了些徐离晟听不懂的话,道符燃尽,碎碎落落地飘进了井里。
徐离晟犹豫了一下,最后想知道答案的心情占了上风,趴在井边,探头去看井水。
井里很暗,偶尔被落日余晖晃过,泛起一丝微弱光亮,徐离晟闭上眼让自己静心,等再睁开眼时,发现眼前突然变得明亮起来,有两匹马并行,顺官道飞快掠过,一个是古装打扮的水珄,另一个侧影很熟悉,很快男人转过头来,徐离晟看出是自己的容貌,但又不是太像。
两个人笑语嫣然,交谈中透着笃挚情意,水珄嗓音清亮温和,跟他现在完全不同,画面很快转到湖畔舟上,莲叶接天,遮住了舟上春情,画面一页页地翻转,都是情投意合的温情,但很快灿烂明亮的空间暗了下来,徐离晟看到乡长府上围聚的人群,燃着的火把几乎映亮了半边天空,有人发现了他们的私情,水珄原本可以逃走的,但为了不让少爷受伤,他放弃反击被人绑住。
看到冲上去对水珄拳打脚踢的乡民,徐离晟仿佛感应到他所遭受的痛苦,搭在井沿上的手不自禁地握紧,画面很快翻转了过去,接下来的情景更是糟糕,水珄被关进了地牢,一条铁链穿过他的琵琶骨,他被人打得很厉害,全身上下没一处完整的地方,有人逼他说出跟少爷的奸情,是当家的大少爷,这种兄弟阋墙的事徐离晟不想知道,他只恨自己前世怎么那么没用,让水珄活活受罪,又恨水珄的愚忠执拗,这时候只要保命就好,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不会怪他的!
终于那些人打累了,都离开了,地牢一灯如豆,水珄被放在地上,一丝气息都没有,就在徐离晟担心他是否能撑下去的时候,外面房门被打开,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水珄突然抬起头,连滚带爬的扑到牢门前,徐离晟发现他的手脚都给打断了,但眼睛异常明亮,掩住了被毒打后的虚弱。
来的是小少爷,战战兢兢靠近的样子让徐离晟只想骂娘,他突然很讨厌这个少爷,连带着他安慰水珄的话都觉得透着虚伪,不过水珄不那样认为,被安慰,他精神好了很多,伸手想去碰少爷,手却软绵绵的不听使唤,少爷飞快躲开了,把随身带来的药汤拿出来,说是帮水珄疗伤的药,要喂他喝下。
看到了少爷像躲避病菌一样的厌恶眼神,徐离晟有种不祥的预感,几乎想让水珄泼掉那碗药,但水珄看少爷的眼瞳里溢满了笑,就着他的手将药一饮而尽。
傻瓜!傻瓜!
徐离晟眼眸湿润了,那碗根本不是什么伤药,是哑药,是少爷为了不让水珄说出真相而故意让他失声的药!
有些看不下去了,徐离晟闭上眼,耳旁不断传来嘶吼,是水珄在发现真相后的吼叫,像是误入陷阱的野兽,不断撞击着困住自己的樊笼,以此发泄心中的愤怒,嘶吼声中充满了绝望,让徐离晟不忍再听下去。
等他再睁开眼睛,看到的则是水珄手脚被绑住,跪地受审的画面,明知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的心还是禁不住揪起,那天天很阴,大雨瓢泼,周围却依然聚集了很多人,打着油纸伞,漠视着眼前的一切。
族里长老说着冗长残忍的话,徐离晟听不清楚,他只看到少爷站在乡长背后,不断点头,好像在附和长老的话,最后水珄被塞进猪笼,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反抗,毫无表情的一张脸,眼眸也失去了以往的色彩,在被推走的那瞬间,徐离晟看到他眼帘突然抬起,瞪住少爷,墨黑眼瞳里充斥着满满的怨恨。
可以承受酷刑屈辱,却无法承受背叛,徐离晟想那一刻水珄的心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一个入魔的鬼……
心很痛,无法再看下去,徐离晟把头别开,闭上眼让自己从那份伤痛中抽离,钟瑶不知道他怎么了,说:「后面还有好多呢,你还要不要看?他很厉害的,杀了好多鬼,拿到了灵物,还有……」
徐离晟摇摇头,之后的事他都知道,不需要再看,作为外科医生,他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还以为自己早变得麻木,现在才明白他不是麻木,只是没遇到让他心疼的人。
「你不用自责的,」终于发现他的不妥,钟瑶急忙劝他,「那个少爷不是你,虽然你们长的很像,但你们完全没关系……呃不,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今世是你的三弟,水鬼一定是因为你们兄弟很像,才弄错了。」
与他是不是前世的少爷无关,他单是看到这些断断续续的回忆就已经感觉很痛了,他无法想像当时水珄是怎么熬过那份仇恨煎熬的。
「怀着怨恨死亡的鬼一定很强大吧?」他喃喃问。
「那还用说?」钟瑶说:「你也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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