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隐忍的、屈辱、同是又极为痛苦压抑的声音。伴随着这种断断续续的声音的,还有几声说不清的闷响。像是什么钝器击打在软物上的闷响,每一次都伴随着一声短暂而痛苦的低喘或痛呼。
很快,起身寻找老伴和儿子的马兰发现这个声音来自于他们的卧室。
马兰脚步极为不稳,没有穿拖鞋的脚上带着被玻璃划伤后流出的血液。待到她踉踉跄跄的走到半掩的卧室门前推开门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了。
所有的,一切……
而房间里的场景,也映入了马兰的眼帘。
楚兆红着眼,拎着半米多长几乎有手腕粗的擀面杖疯狂的殴打着地上的人,一边打一边还在逼问对方——楚蓝在哪,大人物在哪……
地上的人因为痛苦而蜷缩着,手臂护着头,那总是挺拔的脊梁像虾米一样弯曲,整个人随着那挥下的擀面杖而颤抖。
一瞬间,马兰觉得自己,大概疯了吧。
自己的一家什么时候开始不正常的呢?如果非要说一个确切的日子,马兰自己也不知道该从什么时候开始算。
但是她回头想的时候发现,也许从楚止敬将他哥哥的儿子接回家的那天开始,就不正常了吧。
马兰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幸福的女人了,她和楚止敬虽说是相亲认识,但两人性格相和,初次见面又觉得非常谈得来。而且听说楚止敬之前当过兵,后来因为服役期满后希望有新的发展才转了业。
在他们那个年代,大家对当过兵的军人有种特殊的偏爱。更不要说楚止敬在转业后有一份非常体面的工作,虽不说大富大贵,但在当时也是顶好的条件了。
除此之外楚止敬人又周正,算的是一个帅哥。而且楚止敬父母早年去世,只有他跟他哥哥两人相依为命。兄弟二人一起当兵,只不过楚止敬最后选择了专业,而他哥哥楚刑风则是被调去了公安部门。
马兰觉得和楚止敬能在一起好上,也算是占了便宜。再说将来父母老了退休了之后,他们只需要赡养一家老人,就连负担也轻了不少。
而事实也正是这样。
年复一年,马兰看着自己的父母渐渐老去,最后相继离世。而她自己也有了属于她的家庭。
马兰跟楚止敬有一个儿子,取名楚兆。希望他能和他的名字一样,前途无限心胸宽广,一生一帆风顺。
对于这唯一一个儿子,马兰可以说是疼到心尖尖上去了。正如大多数家庭一样,严父慈母就是他们家的标准配置。
楚止敬当过兵,所以他希望用严格的方式来规范自己的儿子,让他变得更坚韧更勇敢。他不指望自己的孩子有多聪明多出息,只要他的儿子一生能活的堂堂正正,对得起天对得起地无愧于心就好。
但马兰却不这么想,她总觉得孩子还小,用这些即便是成年人都有人做不到的东西来鞭策规制楚兆还太早。
况且楚止敬也是个暴脾气,动起手来不分轻重,每次打的楚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时候她的心就疼的直抽抽。
所以马兰觉得,除了自己之外大概也没什么人能维护自己的儿子了。处处护着,处处拦着……
渐渐楚兆开始不再畏惧自己的楚止敬,单单就因为马兰的存在。所以楚兆渐渐开始变得更加叛逆,不听话……
索性是一直以来都没出什么大问题,而且楚兆还以一个漂亮的成绩考到了一所小有名气的大学。
然后就在这一年里,他们家发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变故。
家里多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名字叫楚蓝,是楚止敬的亲侄子。
马兰这才知道楚止敬的大哥楚刑风应公殉职。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其实挺难受的,因为楚刑风家的事情她多少通过楚止敬了解一些。
早些年在楚蓝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楚刑风的妻子因为被当做人质而杀死。楚蓝则因为那次事故变得不爱说话,据说是得了自闭症。没想到这才相隔不到十年,楚刑风也死了。
马兰看着楚止敬领回家这个半大的孩子,心里满是怜悯和疼惜。心想着以后他们就是这个孩子唯一的亲人,便打算亲力亲为的好好照顾他。这样楚止敬和他妻子在天之灵也应该会有感到欣慰。
可说归说,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儿子,马兰在辞去一直以来照顾楚蓝的保姆后不久,便厌倦了照顾楚蓝的生活。
马兰想就算是条狗,喂了这么久也该会叫一声摇个尾巴什么的。可是这些天无论她怎么诱导楚蓝说话,楚蓝都那么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马兰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在唱独角戏的小丑。
渐渐马兰不再去关心楚蓝,而楚止敬一直以来对这个长得像极了他嫂子的孩子也并不怎么上心。
楚止敬觉得这个孩子跟他那个充满英雄气概的大哥一点也不搭边,他们兄弟从小相依为命,一起读书一起当兵。直到各自有了家庭后,才不像曾经那样密切。
但楚止敬心里对他大哥楚刑风一直有着一种难以言述的憧憬和崇拜,而眼前这个木讷、内向、活像个智障的孩子……怎么可能是自己大哥的儿子?
就这样,在马兰和楚止敬有意无意的无视下,楚蓝就这么度过了一段姑且算是安逸的时光。
直到有一天,原本应该还在大学的儿子楚兆突然回来了。
马兰看到自己一向充满自信又开朗的儿子满脸惨白的回来时心里就有了不翔的预感。
果不其然,没几天后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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