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难为水,孤只是不甘而已。”
声音沙哑低沉,淡淡的叹息声里,所有的不甘,痛苦,悔恨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说完后随即又退开几步,朗声道,“算了,我也知晓你不信任于我。楚家想必千年老参也不缺,我问了御厨,女子进补人参鸡汤最恰当。”
也不待楚相宜搭话,径自走了。楚相宜望着他的仪仗出了寺院大门,摸了摸下巴处的长毛披风,心情有些微妙,宋瑾真的藏的太深,她竟从未发现自己心仪过自己。
楚相宜叹了口气,若他是真是个心正的,这天下交给他倒是也无妨,只是可惜了。
而此时坐在轿辇里的宋瑾却是牙咬着手臂无声的低笑,满眼猩红,疯癫一般可怖。
晋城行宫
楚相宜望着眼前的一盅人参炖鸡汤发呆。
明月一边拿了个金镊子扒拉书案上镂空火凤的小铜炉里灰烬,一边瞧着楚相宜在哪里嘀咕笑道,“这参是槐叔从铺子里调来的,这母鸡是后院养的,天天眼皮子底下,哪里就有毒了?”
旁边的小团子瞧着娘亲手里明明端着碗香香的好吃的,可就是迟迟不见她喂。公子爷终于脸一鼓,小屁.股一撅站了起来,扯住楚相宜的袖子,“香香,吃吃!”
楚相宜回过神,轻轻捏了捏他的小下巴,“哎呀,你个小没良心的!娘亲哄了你几个月你坐都不肯坐,竟为了吃食连话也会说了。”
小团子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楚相宜的手里的鸡汤,又瞧了瞧楚相宜“吧唧”一口亲在了自家娘亲的脸上。
楚相宜的心瞬间就软成了一团,试了一下温度恰好,舀了一勺刚喂给了小团子。美味入口,小团子幸福的眼睛完成了月牙。
喂了几口见他喝了还要,楚相宜摇了摇头,之前因为小团子行动迟缓,已经吃过一段时间的人参了,小孩子不易吃太多滋补的东西。
“小孩子不能吃这个,这个娘亲替你吃了,让明月姨姨给你蒸碗蛋羹哦!”
楚相宜刚要喝手里的碗就被进来的檀石槐拿走了,“听说你真的听宋瑾的话炖了人参鸡汤,”说着瞄了一眼桌上,嗯,砂锅里还有,饿不着他家小祖宗,“我先来尝尝。”
一碗咕嘟嘟喝下去,撂了碗,“嗯,相当美味。”又指挥着明月去给身后跟着的小祖宗拿个碗来,抱了小团子逗,“听说你在这汤里研究□□?”说着就笑了。
楚相宜脸色一红,自家的东西,自家的大丫头亲手做的,她怕是魔怔了,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咳,”楚相宜接过明月递来的碗,先给容易舀了一碗,又给自己舀了一碗,“哪有,我这是在……研究这味浓不浓而已。”
说着端起碗来将要喝就被一声暴喝打断,“快放下,有毒!”
楚相宜还楞着,手中的碗就被进来的楚渊一个飞镖射过去,“哗啦——”一声,白色的玉碗混着淡黄色的鸡汤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度后,跌落在了旁边的铜香炉上,裂成了几瓣。
与此同时,檀石槐脸色一变。顾不上放孩子,一手抱着小团子,一手撑住小几凌空一跃到容易背后,一掌击向他后背。
“嗤——”一声容易冷不防刚喝到嘴里的鸡汤全喷了出来,手一松,那碗也从手里滑落。
“嗡——”
楚相宜全身没了力气,她看着对面的檀石槐和他怀里的小团子,这鸡汤除了檀石槐喝了一碗,就属小团子喝的最多。
她此时满脑子就是小团子也没中毒了,她该怎么办?
☆、第一百二十章
听见这话,连屋里的两个丫头在内,都如晴空霹雳,被击了个当头猛雷。
“快,他,他喝的最多!”容易回过神来扯着檀石槐颤着声音喊。
楚渊几步过来,几下封了檀石槐几处大穴。
“我的孩子!”楚相宜踉跄着走到檀石槐前。
这时门跟前被楚渊带来的一个伛偻的无须老者方开口,“鸡汤本无毒,毒在今日长平大明寺的腊八粥里,”那老者指了指几上的那鸡汤,“它便是药引,喝了便毒发。”
听了这话楚相宜才后背一身冷汗,缓过了神,抱过团子,塞给还在发愣的清风。望向老者,指着檀石槐:
“他已经喝了,可有解药?”
那老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药可医。”
容易脑中又惊又怕,过去一把揪住那老者,语无伦次,“你胡说!怎么叫做无药可医?你胡说!”
檀石槐过去轻轻拉开他,低声哄容易,“克难,乖,我不会有事。”
楚相宜目光如炬的望着老者,问:“你是谁——啊!邬檀——”
楚相宜话还没问完就见檀石槐口中溢出一口血,她过去一把捏住檀石槐的手腕。初探脉搏强劲有力,细细一探,果然就见不同。脉大而有力,如波涛汹涌,来盛去衰。明显的气盛血涌之像。容易被吓得全身颤抖,看着那猩红的血,心底浸透了绝望。
楚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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