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锦也不抢,仰头将酒杯中的酒喝了,把杯子一扔,转头看向了陆慕游。若是说他出雅间的时候,她还残留着一丝理智,现在完全是个醉鬼了。
“把酒还给我!”花重锦舔了舔嘴角,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陆慕游赶忙把酒壶放在桌上,扶住了花重锦,道:“花重锦,别闹,你已经喝得够多了,不能再喝了!”
花重锦抬头细细地端详着陆慕游,道:“啧,陆大人,你还真是好看呐。”花重锦嘿嘿一笑,嘟起嘴唇,附送飞吻一个。
陆慕游愣了愣神,虽说是不曾见过飞吻,却不难理解。
花重锦趁着陆慕游愣神,狡黠一笑,捞起了陆慕游放在桌子上的酒壶。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花重锦高喊一句,仰头将酒壶里的就倒进嘴里。
“花重锦!”陆慕游一手扶着摇摇晃晃的花重锦,另一只手将花重锦手里的酒壶夺了下来,“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
“我没醉!不,我醉了!”花重锦咬了咬嘴唇,缓缓地坐了下来,“我之前听人说,要是喝醉了,不上房揭瓦、不打滚撒泼、不叉腰骂街、不哭闹跺脚,那还喝什么酒。我现在醉了,是不是可以行使醉鬼的权利了?”
陆慕游只觉得心口一痛,花重锦没有落泪,却是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疼。
“我花重锦自认不曾对不起任何人,无论是段凯还是于洛。段凯从来不曾当我是未婚妻子,从来没有维护过我,也从来没有帮我过一次。他人欺我辱我,他从来都是远远观望,生怕脏水沾到身上,污了他一身洁白的羽毛。即使是这样,只要婚姻没有解除,就算是他与我约法三章,我都不曾做对不起他的事!”花重锦靠在椅子上,眼底细碎的光若破碎的琉璃。
陆慕游叹了一口气,伸手想要揽住花重锦,却握了握拳,没有碰花重锦。她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段凯的事情,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我也从来没有苛待过于洛,于洛是段凯的表妹,我怜惜她自小寄人篱下,我护着她宠着她,从来没想到今天会听到这么一番话。到底从什么时候,她对我的怨恨如此深?真的是升米恩斗米仇吗?”花重锦伸手抓住了陆慕游的手臂。
花重锦红着眼眶,没有落下一滴泪,可是陆慕游却是能够通过手臂上传来的力道,感受道花重锦的心伤。
陆慕游伸手摸了摸花重锦的头发,哄道:“乖,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去休息一下好不好?一切都会过去的。”
花重锦闭了闭眼,抿着唇点了点头,张开双手道:“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抱过我,无论是多苦多累,我都要靠着自己的力气站起来。既然你说我喝醉了,那你抱我去休息。”
陆慕游只觉得心都揪成了一团,陆慕游毫不犹豫地弯腰,将花重锦抱在怀中。花重锦缩在陆慕游怀中,好似被遗弃的猫咪终于找到了主人。
“云捷飞,三楼的房间让掌柜的给我开了。”陆慕游道。
一直在门边假装自己是盆植物的云捷飞赶忙应了,“郎主,自打遇仙酒楼建了,您从来没有用过三楼,现在您一用,各方势力恐怕会收到风声。”
“无妨,遇仙酒楼是之玄阁所开,这件事情本来并没有刻意瞒着。现在巫毒殿小动作越来越多,之玄阁也应该露面了。之玄阁本就是陆家的势力,无妨的。”陆慕游道,“一会儿你再去花家,就说有急事,花重锦今日在鸿胪寺加班。”
“什么?三楼?”遇仙酒楼的掌柜一骨碌从榻子上爬了起来,掌柜赶忙擦了擦脸上的汗,这几年从没有人住到三楼,还好没有偷懒,他每日派人打扫三楼,要不然现在真的是死定了。
云捷飞晃了晃手上的令牌,道:“月娥与你说过了吧?”
掌柜连连点头,有些慌张地将钥匙从腰间解了下来,双手呈上,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我能否去拜见一下郎主?”
“不必,郎主不想张扬。管好你的嘴。”云捷飞拿过钥匙,道。
掌柜连忙恭敬地行礼,目送云捷飞走了出去。看了一眼狂风骤雨的窗外,难道,这京城要变天了吗?
陆慕游轻轻将花重锦放在床上,伸手替花重锦拉上了被子。
花重锦揉了揉眼睛,伸手拉过被子,嗅了嗅被子上的味道,又一把拉住陆慕游的衣袖,小狗一般凑上去嗅了嗅,道:“这被子上味道不好闻,肯定没有拿去晒太阳,不会有虫子吧?”
陆慕游失笑,替花重锦将头发拨了拨,道:“不会,我替你看着,你睡吧。”
“我跟你说,段凯从小就坏,要不是看在他爹的份儿上,我早就一个回旋踢飞死他!”花重锦喃喃道,翻了个身,细不可闻地道,“反正很快他就跟我没关系了。”
陆慕游倾了倾身子,轻声道:“嗯?”
花重锦呼吸渐渐平稳,已经睡了过去。
陆慕游蹙了蹙眉头,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没有听到。罢了,既然她还念着段凯,他就替他好好看着段凯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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