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经常死人吗?”年幼的苏桥问。
小丫头听他这么问,眉头一皱,小心叮嘱他:“你不要到处问这些问题,知道吗?”
苏桥点点头,但是心里已经打好算盘,自己要离开这个地方,到没有杀戮的地方去。
他都不记得当时的自己是如何分析出下山的路,好像是在山洞牢房不远处的一条小道。光明堂唯一看守严密的地方,就是山洞牢房,其他地方的管辖其实都非常松。他在房屋之间穿梭,忽然听见前方有脚步声,他脚步一顿,不知道往哪躲,突然身子一紧,有人捂住他的嘴巴,把他带到隐秘处。
两个穿着黑袍的男子有说有笑,从他们身旁经过。嘴上的力道一松开,苏桥顺势跌到地上,转头便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是许久未曾见过面的小哥哥,花子奕。
“哥哥…”苏桥轻声叫他,夜色浓重,他看不清花子奕的神情,只听他语气冰冷地问他:“你要走?”
“我我……他们一直杀人,我不喜欢。”苏桥说,他有些害怕,害怕花子奕会把他捉回去,于是有些讨好地问他:“哥哥,我我我……我现在就回去,你别告诉他们我想逃跑。我不敢了。”
花子奕“哼”了一声,说:“想走便走,三心两意。我并没有见过你。”花子奕说完,转身亦走。
苏桥愣神地看着他,花子奕走了两步,又倒回来,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塞到了苏桥的怀中,继而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桥打开布包,借着月光看见几个雪白的糖块静静躺在布包里面,他捏起一块放入嘴里,甜得有些发腻,可是他喜欢。来送饭的小丫头时常给他带,就像这样,放在布包里面。他想,如果他从没有去过山洞牢房,看他们杀人,他或许愿意一直待在这里生活。
苏桥没有做太多思考,转身摸索下山的路,刚刚离开一会,他便开始狂奔起来。他脚步凌乱,刮过草丛发出巨大的声响,耳聪目明的守夜者发现了他,追了下来,耳边树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苏桥明白,自己不会武功,很快就会被抓走。
他喘着粗重的气息,脚步越来越慢,他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他背后传来一阵剧痛,往前重重一扑,吃了一嘴的沙子。
“小孩,跑出来的?“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夜。
紧接着,又是几个人落地的脚步声,嘻嘻的笑声响起来:“不自量力。”
“你是穆长老养的药人?”说话声音尖细的人,一把将他拎到面前,借着月色看他:“眉清目秀的,可惜,可惜,哈哈哈!”
“放开我!“苏桥死命挣扎,继而被重重地摔在地上,闷哼了一声。
“你不是让我放开你吗?啊?哈哈哈!”
几个人笑得正欢,丛林之中忽然响起一道凌厉的声音:“玩弄小孩子,倒像是邪门歪道的做法。”
“谁?“光明堂几个人同时喝出,声音尖细的人想去把苏桥抓起来。
利器破风而来,苏桥听见一个尖利而痛苦的叫声,周边火光大作,一道修长的身影摆开大刀,一瞬间斩下两人的脑袋,顺势俯身将苏桥抱在怀中。
火光明亮,苏桥所见,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一道剑眉飞入鬓角,一身凛然正气。这样一个人,苏桥从未在光明堂见过。见到第一眼,苏桥就觉得,这个人,会护他周全。
这帮人都穿着战甲,但是唯有好看的男子的战甲独一件,别人的却都是一样的。他听见其他人叫他将军,他却和苏桥说,你叫我廷之哥哥便好。
此后,苏桥总算知道,自己一直生活在邪教光明堂之中,死在山洞牢房之中的人,都是住在昆仑山之中的村民。
“小孩,愿意给我们指路吗?愿意帮帮这些百姓吗?”穿着战甲的英俊男子问他。
“我我我,我害怕。”
“别害怕,你愿意帮我吗?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死。而且,”男子低低地笑了,“邪魔歪道,难道比西凉之地的蛮子还厉害?”
这支军队显然训练有素,早已把光明堂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苏桥到最后也没有帮上什么大忙,基本上就是帮他们确定他们得到的信息是不是正确的。
光明堂被端掉了,苏桥和这支军队生活了短短一段时间。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廷之问他。
“他们都叫我彼岸。”苏桥回答。
“这是什么名气,邪门得很。”男子笑道,沉思了一会,说:“我未过门媳妇姓苏,有个已故弟弟姓苏,名桥。生前秀气文静的很,你和他倒是有点像,你以后就叫苏桥可好?”
“苏桥?“苏桥想了想,觉得比之前的好听多了,开心地笑了:”好,好听,我就叫苏桥。”
男子看他喜欢,也很开心,和他说:“你喜欢便是。我过几日便走了,光明堂的事情你就忘了。记住,要走正道,惩恶除j,i,an,做一个正直的人。”男子似乎不怎么会和小孩打交道,说完后似乎觉得这句话太过于刻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苏桥脑海中关于他的最后的印象,便是说这话时,有些因为害羞而红润的脸庞,以及漆黑却带有不可摧毁的坚定的眸子。
“惩恶除j,i,an?”二十多年后的苏桥躺在床上思考这句话,有些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堪的笑容,喃喃自语:“哪有这么容易。”
他翻个身,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他又把眼睛睁开了,眼神之中多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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