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您是公正的,又为什麽要那在暗处窥视、掌控一切的罪人们得享至福?
然而神明却是公平的。在这里得到的,就必然会在那里失去。在这一步步走向疯狂的世界里,只有被种种贪念纠缠的世人们才会糊涂地被自己yù_wàng的漩涡卷进深黑的死海……
不知多久过後,诺斯菲拉图们散去後的地穴里,漂浮著腥臊空气的一片狼藉之上,渐渐浮现出一盏提灯的微光。持灯者正慢慢的沿著阶梯走下来。他的脸容隐藏在带有豪华羽饰的宽边帽檐下面,被游移不定的灯映照得宛如鬼魅。
来人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才不得不迈过累累白骨,向地穴的中央地带前进。年深日久的骨头在他脚下发出嘎嘎的响声碎裂。那盏可怜的小油灯能照亮的范围极为有限。所以当那具鲜血浸透的尸体猛然从黑暗中进入视野时,他颤抖的嘴唇间迸出一声恐怖的尖叫:
“哥哥……!”
那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倒像是玻璃碎裂,子弹穿过胸膛。
双腿已经无法支撑自身的体重,他软弱地跪倒在十字架前面,不断喃喃自语著,像个狂热虔诚的教徒一样向著十字架上的尸体伸出双手,那声音忽然再次声嘶力竭起来。“我不能!一切都是‘必然’,我没有选择!”这样吼著,他抬起挂满泪水的脸,一双视而不见的、充血的眼睛望向前方。尸体的血滴落在他手心里。他开始狂乱地大笑。然後他噎住了,拼命咳嗽,握著拳头费力地吸气。他断断续续地说:“之前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都是你的错!!……难道你看不出我不能?你逼得我只能这样做……我不能。……”他低低啜泣著,全身痉挛,一面重复著这句话像是在给自己催眠。後来,这个奇怪的来访者终於鼓起勇气把灯凑近尸体的脸孔,端详著。
“现在你不再需要它们了,对吗?”他几乎是严肃地说,挺直腰背,显得高贵、庄严,仿佛瞬间换了个人一样。“我要带走它们,不,毁掉它们。这样我就可以变成绝对独一无二的存在。再没有什麽要怨恨的了,连痛苦也没有。一丝一毫也不会再有。因为你已经不存在了。”
他用右手的食指、中指和大麽指剥开死去少年的眼皮,平和地把眼球挖了出来,丢到地上,用穿著带马刺的皮靴的脚仔细碾碎。变成一滩黏液的眼球与灰尘和骨头碎片混在一起,被男人的脚深深地踩进泥土里。接著他又对另一只眼睛如法炮制。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脸色苍白,手指坚定有力,嘴唇抿得紧紧的。最後他向死者道别,在那冷汗涔涔的灰白额头、塌陷的眼皮和粘了鲜血的金发上各印下一吻,很小心地让自己的嘴唇不触到血迹。“晚安,我亲爱的。我将举行化学的婚礼,成为掌握世界秘密的王者和历史的支配者。不管有多麽痛苦,我都将继承这一切:荣耀、地位、还有爱情──本应属於你的一切!”少年脸上现出一个轻浮的笑,“那麽,路易,永别了。在我曾经待过的那个漆黑的地狱里,请别忘记为我祈祷冥福。”
这个癫狂、几近崩溃却又表现得无比平静的神秘少年俯在死者耳边,最後细语了几句,这才欢快地离开了笼罩在凄惨的薄雾之中的鹰山地窖。
“结束了吗?”
当他迈出地窖的时候,一个等候在出口处的男人捉起他的手,恭敬地凑到唇边。
“结束了。”穿著华丽的少年目光灼灼地逼视著那个面容模糊的男人。
“你会跟随我的,对吗?那是我们的契约。”
“随时为您效劳,尊敬的、可爱的亲王大人!”
男人戏谑地脱下帽子对少年深鞠一躬,随即扶他登上一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扬长而去。
在确信四周已没有任何人或吸血鬼之後,一个穿著修道士般服饰的高挑男子从藏匿的石室里走出来,仔细的检查了尸首身边一法尺以内的区域,以找寻能够说明死者和神秘男子身份的蛛丝马迹。他似乎掌握了什麽线索,得意地站起身,将尸体从十字架上抱下来,小心翼翼地捧著它走出地窖。一分锺之後,他和那具尸体乘著全黑的马车风驰电掣般向巴黎市区奔去。车厢里,隐藏在兜帽下面的费尔南怀著狂热凝视死去的路易,心里涌上一点甜蜜的感情。
吸血鬼饲养手记05 战场的金狮1
de 天使醒了,在沈睡的野兽身上
le es 令卑贱之物的命运变得高贵
蒂雷纳元帅从来不相信奇迹的存在。
十三岁加入军队,他用了二十年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团长爬到法国元帅的位子。在硝烟血泊里摸爬滚打了二十年,他看惯了真实,也明白神迹从不会发生。
但是他不相信奇迹。也就是说,他并不相信关於他的统帅,大名鼎鼎的昂吉安公爵的种种传闻。
比如说在尚无实战经验时公爵就敢於率领骑兵向所向无敌的西班牙步兵发起进攻,而那支步兵的强大和密集程度都与神圣罗马帝国的重甲长枪军不相上下。全欧洲只有他和瑞典元帅托尔唐松二十岁时就具有无需经验就能率军作战的天才。
比如说22岁的年轻公爵曾把他的元帅权杖投掷到敌军防御工事中,然後为了夺回权杖而手执利剑亲率士兵冲进敌阵。
比如说公爵像亚历山大大帝一样,每次战斗前夕诸事处理完毕之後便倒床酣睡,以致需人唤醒出战。
比如士兵们传言公爵有著能够看清危险的魔眼。
蒂雷纳元帅从来不相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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