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得了一过期的“城隍大印”,虽然阴神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段明辉也不敢确定是福是祸。他有心进建康城找那建康城隍再详细地问一问,但又极度怀疑能得到更多的消息。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得到这方大印后,他就总觉得有什么人在冥冥中关注着他,偷窥着他,这让他很是不安。于是绕了建康城,过黄河向北行去。他想去那曾经的宋之东京汴梁,如今的金之中都大兴府看看。
虽然现在宋金对峙的很厉害,但私下里民间的生活交流却不可能完全禁绝。段明辉孤身一人偷渡过黄河还是很容易的。甚至算不上是偷渡,都是得到宋金双方官方默许的。只不过要接受双方官兵极严格的搜查和审问,当然搜查过程中顺手揩点油,捞点银子也是常有的事。
段明辉没有银子,但对现在的他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用念动力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一个军官的腰间将他的钱袋偷出,再用里面的银子交了“通关银”,段明辉很容易地坐上了过河的交通工具,羊皮筏子。羊皮筏子是用整张羊皮缝了四肢颈处,再吹得鼓鼓的,几个绑在一起,上面铺一张木筏组成的。是黄河两岸那些造不起船的穷人们捣鼓出来的过河工具。虽能勉强过河,载重量和安全性都很差。
之所以用羊皮筏子而不是用船做偷渡工具,只是因为为了瞒双方“上面的人”,毕竟现在双方正在打仗,是片船不许下河的。船不行,但筏就可以。道理就是这么简单,怪异。
现在是三月份,还不到黄河的汛期,所以段明辉坐的羊皮筏子虽然在暗流激荡的黄河中晃悠的让人心颤,但终是稳稳地行到了对岸。
段明辉现实中的家乡虽然离黄河并不是太远,但他却是标准的旱鸭子。如果不是仗着自己会飞,他是怎么也不敢坐着这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羊皮筏子过黄河的。到了临时码头,他从筏子上下来时两腿股股,但看那黑瘦寡言的撑筏人,却是一幅云淡风轻的神色,不由好奇地问道:“喂,老乡,每天撑着羊皮筏子过黄河,你不怕吗?”
那黑瘦汉子看了他一眼,漠然道:“不怕。”
段明辉碰了个软钉子,犹不死心,又问道:“冒昧的问下,你的亲朋好友中有人因撑这筏子出事的吗?”
那汉子又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本不欲回答。但他现在要等从筏子上下来的客人接受金兵的排查,一时走不了。所以停了会儿,还是回答道:“有。我阿爷,阿大,大兄都是因撑这筏子而落水死的。”他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聊诸如“吃了没?”“今天天气如何?”之类的闲话一样。
“哦,那你为何还要干这行?”段明辉好奇心大炽,继续问道。
“不然还能干啥?现在打仗了,连地都种不了了。如果不撑这筏子,我一家老小又能靠什么活着呢?我家今年饿死了两个人,我老母和小儿子。但比起我的那些邻居来,还算是幸运的多了。”那黑瘦的汉子仍是淡漠地说道这一切,仿佛他其他的情绪表情已经被饿没了一样。
“你的那些邻居怎么了?”段明辉心脏悸动着,本不想再问,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黑瘦汉子冷漠地看了段明辉一眼,又将目光移向了浑浊的黄河水上,漠然道:“有的死了,有的快死了,有的还不如死了。”
段明辉还想再问,那排查的金兵却已经叫到了他:“快点,该你啦!”
段明辉将那得自宋军官的鼓囊囊的钱袋丢给了那汉子,然后默默地走下船。
那汉子下意识地接住了那钱袋,感受那沉沉的重量,脸上露出的却不是欢喜,而是慌乱和怨恨!
果然没等段明辉完全走上码头,一个蛮横的金兵已经跳到筏子上,劈手抢过了那汉子手中的钱袋,同时一个大巴掌胡了上去。那黑瘦汉子眼看着那大脸巴子打在了自己脸上,却躲都不敢躲。啪——一声清响过后,他的嘴唇肿起了老高。他不敢看那打他的金兵,却把怨恨地目光投向了丢给他钱袋的段明辉。
一切发生的都那么突兀,等段明辉反应过来时,那黑瘦汉子已经挨了打,正用怨恨地目光盯着他看。两人目光交接,那怨恨的汉子又迅速地移开了自己目光:他只是一个任何人都怕的小人物,他不敢得罪任何人!
“你,奸细!”那得了钱袋的金兵欣喜地掂着手中的钱袋,转头看见了扔钱袋的段明辉,眼睛一转,脸现狠色,对段明辉厉声喝道。周围其他金兵迅速地围了过来。
“我怎么就是奸细了?”段明辉虽不怕,却也不欲惹事,面色平静地盯着最开始的那名金兵问道。
许是被他身上有恃无恐的气势所镇,那金兵愣了下,但很快眼中的迟疑之色就被贪婪之色所覆盖。“你身上竟有如此的多的银子,又试图逃避检查,不是奸细是什么?”他厉声喝道。然后也欲多说,直接挥手命令其他的金兵上前搜身。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本来还不想杀人的,这可是你们逼我的!”段明辉叹了口气说道。
半刻钟后,此处守码头的三十几名金兵全部授首!远处其他的金兵正快速地向此处扑来。段明辉临走前又看了那撑筏子的汉子一眼,后者一直木讷僵硬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大骇!
段明辉朝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趁其他金兵未到前快走,然后运起身法,一道烟似地离开修罗场一样的此地。
码头的经历让段明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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