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床铺,冰凉的被褥贴在皮肤让令人舒服地要叹出气来,他侧着头磨蹭了两下,眼皮渐渐重了,竟也懒得去想这屋里还有一个他不能得罪的人存在,就这么睡了过去。
霍年坐在沙发上看着床上很快打起了小呼噜的人,一时竟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该说对方是心太大,还是神经太粗,抑或真的是太累了,又或者……
霍年心里带了点浅浅的期望,虽然觉得不太可能,可是想想也不掉块肉啊?若他的放松是因为自己,是因为下意识地相信自己,该多好?
霍年叹了口气,双手枕头微微往后靠在沙发背上,看着落满了日光的窗框发呆。
虽然这段时间他与张丰似乎又恢复了最初友好的相处模式,可他知道,张丰心里是极不舒服的;这一点从对方在盛怒之下没能控制住情绪,打了自己一巴掌就能看出来了。
虽然那之后他们都选择了沉默不提,仿佛都忘记了这件事,但霍年心里还是长出了一个小小的疙瘩。
他觉得有些委屈,但更多的却是对张丰的抱歉。
写这些故事,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小小遐想,说起来到底是有些猥琐,但也并没有真的伤害到谁,而如今这件事却给对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张丰说得不错,如果不是自己,他不会被牵扯到这些故事中来,他一个写“种马文”的作者,被强行牵扯进*故事中,到底是有些恶心了吧?
霍年这么多年沉溺其中的感情也算是被那一巴掌打醒了一些。
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开始思考一件事——喜欢,爱,到底是什么呢?
一下午的时间,霍年闭目养神,脑子里乱七八糟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而张丰则好好地睡了一觉,梦里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己那间小公寓里,客厅门口堆着快餐盒;厨房干净如洗,似乎从来不会有人进去;卧房拉着不透光的窗帘,一整天一整天地昏沉着;除了睡觉,大多时间他都待在书房的电脑前,哒哒的键盘声,小声放着的舒缓的音乐。
那是他的世界,无人打扰的世界。
音乐里沙哑的男声幽幽地唱着:“我幸福得有些愤怒,快乐的悲伤像雾,我为爱人祈个福
,这就是你猜想我给的礼物。”
管家来叫两人吃饭的时候,张丰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绣着繁复图样的被单,发了会呆,这才慢慢坐了起来。
还没彻底醒来的表情显出了几分呆滞和茫然,黑发翘着,衣服有点乱了,整个人带出几分干净纯粹的自然。
他没注意到霍年没有走,坐了好半天才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即回笼的记忆告诉他还在“霍总的*小说”里,一时间眉头一皱,叹着气揉住了额头。
“怎么了?”霍年早就从沙发上起身,一直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此时出声道,“头痛?是不是感冒了?”
张丰被吓了一跳,眼睛中的迷茫一下清醒过来。
“没,”他清了清嗓子,“只是……睡迷糊了。”
他眼睛不自然地看向了别处,霍年还想问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最后被自己吞了回去。
他扯出一个温柔又绅士地微笑,抬起手做了个手势:“走吧,别让他们久等。”
翌日,张怀的身份就被正式宣布了出去,各大娱乐媒体争相报道,曹危那事儿顿时被人们抛在了脑后。
曹危心里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些变态一般的不甘心。
他捏着报纸,坐在餐厅里,曹家当家的架着一副金丝边眼睛,脸色满是疲惫,曹家的许多合作对象都被牵扯进了这次的“丑闻”中,合作方对他和曹危非常不满。
不仅如此,曹家旗下的媒体也被质疑新闻的真实性,人气和民众信任度一度大幅下滑,倒是给了竞争对手莫大的机会见缝插针,落井下石。
眼见儿子还在关心别的事,曹老爷子也是愤怒又无奈,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教育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明明一直让儿子经济独立,鼓励他自食其力,到头来却依然是这个结局。
当然了,曹老爷子所谓的“经济独立”、“自食其力”想来与普通家庭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你请几天假,这段时间不要去跟张家的小子碰面。”曹老爷子早就打听清楚了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这要真是个野小子,惹出这么大的事他别想撇得清关系,曹危不收拾他,曹老爷子也容不下他。
可现在不是一码事了,张怀是张家的幺子,而张家选择这时候站出来,明显是要给孩子撑腰了,加上他们身后的霍家,这时候再往上撞就有点傻了。
“为什么?”曹危气不顺,虽然知道霍家的厉害,但论在娱乐圈内的影响力,张家还够不上他们曹家一根手指头,“张怀是得不到张家认可的,我们根本不必怕他!”
“你个蠢蛋!”曹老爷子丢了筷子,怒道,“张蒙前些日子才出了车祸去世,张怀这个时候就被领回去了,你还不懂这其中的意思吗?”
曹危愣了愣,不愿相信:“不可能,就张怀那样,能做什么?”
“重点不是他能不能做什么,而是他们背后的霍家,”曹老爷子道,“你以为就你去调查过南燕福利院吗?你以为你老子就没注意过吗?”
曹危一时语塞:“霍家买下了那块地,那也不算什么啊,可能只是……”
“只是什么?恩?霍家又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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