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长离揉揉鼻子,这味道是个人都受不了,别说是他。只是他比一般人能忍,而且喜怒不形于色罢了。
脱下衣衫泡入水中,他闭目休息,忽然有一双手划过他的肩膀,他睁眼,眼前出现了一个女人。
肖长离认得,是县衙刚招来的丫鬟,若没记错,尚未及笄。
“大人……”丫鬟不知何时也进了浴桶,脱得比肖长离还干净,柔柔挨近过来,娇软身躯柔若无骨将他缠住,“让奴婢侍候大人沐浴吧。”
肖长离皱眉,伸手欲将她推开,手顿了顿,还是收了回来,无奈道:“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丫鬟媚然一笑:“什么苏姑娘,叫我玳雪,阿雪也可以。我说过要和你做真正的夫妻,这小丫头是县衙中最水灵的,而且是个雏——唉,真便宜她了。”她目光幽怨叹了口气,“若我还活着比她漂亮百倍,可惜没早些遇上你……肖郎,春~宵苦短,可别辜负了,来吧……”
她恶狼扑食般扑了过去,却觉脖颈一痛,身子顿时就软了下来,被肖长离抱出桶外,用衣裳盖住了身体。
苏玳雪不甘得从丫鬟身体里出来,一看肖长离又泡进水中,只能看到诱人的半边胸膛,后悔方才为什么要放那么多香料,此时想过过眼瘾都不成。
“为什么,你不喜欢吗?”苏玳雪看上去委屈至极。
肖长离道:“她还是个孩子,何况,你这样做毫无意义。”
苏玳雪看他一眼,又低下头:“你生气了?”
肖长离道:“出去吧。”
“哦……”苏玳雪只好作罢,正要飘出去,听肖长离又道:“把她带走。”
苏玳雪又回了丫鬟的身体,只觉后颈痛得厉害,赤条条要走出去,肖长离抚额:“穿上衣服。”
她这么出去,让人看见怎么得了?
肖长离觉得头痛,比看到污七八糟的尸块更头痛。
那些香料用处不大,肖长离洗了几遍臭味还是没去掉,他也不甚在意,第二天上了公堂,配合着那些比他更臭的衙役往那一坐,报案的都不敢进衙门。
刘元直捂着鼻子凑过去:“大人,左右无人报案,不如让大家散了,好好去去味儿?”
不等肖长离开口,总捕韩东跑了进来,这一脸险些没熏晕过去。
“大……大人,那个水缸……出事了!”
前几日韩东受肖长离之令查刘荃的来历,果真查出他是古黎人,来石郢定居多年,与缙人全无分别。若不是这次犯案被查,估计还会隐藏下去。
出事的正是那只刘荃投尸的水缸。
女人尸体被捞出后水缸反而更为恶臭,到了让四邻都无法忍受的地步。尤其是住在隔壁的面摊老板张忠,说这臭气将他晾在后院的r_ou_都熏臭了,今早便集合了几个同样受不了恶臭的邻居,欲将这水缸给砸了。
一群人带了锄头板砖赶去,却怎么砸怎么敲,这水缸皆是坚若金铁纹丝不动,连点痕迹都没留。
就在他们疑惑不定时,一阵y-in风吹来,原本的青天白日忽然乌云盖顶,自水缸中传出呜呜哭泣声,原本混浊的死水翻腾起来,一阵巨大吸力不知何处而起,将离得近的几人往水缸里拖去。
张忠几人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拽了几个人回来,其中一人不及营救便被扯了进去,瞬间淹没在缸中浊水之内,只能听到惊恐叫声越来越低。
水缸噬人之事不胫而走,百姓惶惶,却仍按捺不住好奇心前来,隔着几丈开外围观。
肖长离一行人到现场时的效果却比这水缸更厉害,围观百姓都躲远了。
肖长离走到水缸前,能看到被拖进去的人浮在水面,面目扭曲已有腐烂的趋势。
忽然,肖长离看到那人睁开了眼睛,满目惊恐。一只血r_ou_模糊的手漓漓淌着血水伸了过来,嘶哑的声音被闷在水中模糊传来:“大人,救我……”
肖长离不由伸出了手,眼看就要触及,忽然刮来一阵疾风,苏玳雪的声音响起:“不要碰!”
肖长离一怔,眼前已没了睁开的眼和伸出的手,水缸中浮尸只剩下令人作呕的腐r_ou_。
“他在迷惑你,不要看。”苏玳雪化为清风在他耳畔道,“这些事你管不了,走吧。”
肖长离默然良久,吩咐韩东封锁此处,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后便走了。
苏玳雪说的不错,他能破案,却不会捉鬼。
回去路上他拐到南街,站在福全客栈下。
这是县上最大最好的客栈,以他的身份,必定会暂住此处。
他身上味儿太重,便不打算进去,等了一会,忽听身后有人叫他,熟悉的声音。
“肖大人,站在这里做甚?”云钰手中捧着几只烧饼,大概是有些烫,他两手交换着拿,皱了皱鼻子,“你这一身什么味道?”
肖长离后悔来之前没有配个香囊戴上,后退了一步:“微臣……”
云钰盯他一眼:“嗯?”
肖长离闭了口,拿出怀中的冰魄:“此物还给……云公子。”
云钰皱眉掩鼻:“不用了,你先收着吧。”
见他要走,肖长离一怔,跟了过去:“不进去?”
“进去哪?”云钰道,“这地方贵得很,银两要省下来给沅战治伤。我暂租了间小屋,在那头住。”他指了个方向,肖长离想起在县志地图上,那是个清贫之地。
看着少年帝王的背影,肖长离有些出神。
云钰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听说今早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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