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影子。
众人松了口气,忽然见山头上又冒出一圈人头来,脸上皆涂抹着厚厚一层彩浆,手舞足蹈的站在山头上朝众人扮鬼脸。
王邙樊涛傻了眼,不知这群蛮人打的什么算盘。
就这么僵持了一阵子,山上的人忽然开始往下扔小雪球。
王邙樊涛牵着马缰绳正欲往山上冲,见状差点没被逗哭。
他们大老远跑这一趟可不是来看他们杂耍的,当下便喝令道:“众兵听令,给我冲,灭了这群不长眼的狗东西。”
令一下,众人口中喊着“杀”,举着兵器就往山上冲去。
上山是个稍缓的陡坡,拳头大小的雪疙瘩从山头滚落下来,待滚到山腰时便有半人之高,及至山脚下,便成了巨石一般的大雪团子,连带着崩塌的雪一道往人身上砸。
王邙忙勒住马,吼道:“快跑。”
后头的人闻声忙调头,撒开脚丫子往关口处跑,看谁跑的过谁。
王邙樊涛冲在最前头,此时却成了最后,战马下坡时站不稳,两人皆翻到雪堆里往山下滑。
偏偏潭子实这人实心眼儿,听见两位先锋说“快跑”,便蒙着头往山上跑。
潭溪哭笑不得,旁人都是给自己找活路,偏偏这个蠢货要自寻死路。
王邙樊涛早不知随着雪堆滑到哪里去了,山上蛮人见这群兵还未开打就逃的没影儿,便不再往下扔雪,只哄笑着对着往关口跑的一群败兵扭腰庆贺,忽见一个雪疙瘩后竟又冒出个人头来,拿着个锈迹斑斑的铁戟孤身一人往山上冲来。
蛮人先是一惊,而后又哄的一声笑开了花,叽叽咕咕说着话。
潭子实忙止住脚,回头一看,见身后竟一个人也没了,顿时傻了眼。
蛮人居高临下朝潭子实指手画脚,互相嬉笑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被这群蛮子嘲笑了,潭子实只觉得祖宗十八代的脸面都给丢没了,顿时一阵血气上涌,拔腿就要往上冲。
潭溪暗道一声,祖宗啊,忙从脚下捡了个剑鞘,掷在潭子实脚下。
蛮人正想拿这个中原人找点乐子,却见这人跑的正欢时脚下绊住个铁鞘,身子朝后一仰便滚了下去。
潭子实滚下去之前,狠狠将手中的铁戟扔了出去,心里喜滋滋道,这次爷我算是立了大功了吧。
而后,啃了一嘴雪,扑棱棱滚到山脚下去了。
潭子实是被汤城、马智等人给扛回去的,躺在帐中昏睡了两日,醒来头一句便问:“王先锋,樊先锋可有说赏我什么官了吗?”
马智摸了摸他的脑门,只当他脑子摔坏了。
汤城知他名利心重,笑着摇了摇头,道:“赏了,特许你当个近前侍候的,跟着王邙先锋出战。”
潭子实闻言,喜不自胜。
潭溪又在一旁打了个哈欠。
后来潭子实才知道,什么狗屁参军,不过是看他腿脚利索,叫他当个端茶倒水跑腿传话的使唤罢了。
自这群人狼狈败战后,弈驎方知,此时攻打金汶关实乃天不时地不利,须得等到雪化开后方可再做打算,便先按兵不动。
潭子实日日在小先锋王邙帐中侍奉,如当日在枫府上当下人无异,心中只是苦闷不堪。
却说着金汶关一战实非易战,开春弈麟便携全军将士逼近关口,两军来回交战多次,皆无疾而终,原因是,弈军攻则蛮军退,弈军退则蛮军攻,两军如此来回周旋,虽死伤者少,却很是劳心费神。
五月初,弈将军于帐中劳神过度,夜中难寐,饮食难安,故暂且休战。
不几日,圣上闻说,恼羞成怒,于成文殿内掀案怒喝:“朕竟养了一群吃白饭的废物!”
当下有旨,命裴胜替了弈麟之职。
弈麟只得脸红脖子粗的回家养病兼面壁思过。
作者有话要说:
八点二更
第58章 乱兵(三)
时,蛮人已俘了阴山北五六座城池,所到之处,皆宽厚待民,不许掠民一毫一线,凡民所缺物什,皆有蛮军从博罕国输来,供其用度。
如此一来,这些百姓少了苛捐杂税,少了朝廷压榨,如今的生活,竟比自家皇帝老子管着的时候还有好上七八分,这般顺应民意,那五座城池虽被俘,倒也没有人再奋起反抗。
于百姓而言,能安享几日太平日子,这天下谁当家都无妨。
这会子朝廷反倒开始后悔起来,想要弥补已无济于事,只得酌情也稍稍减去了其余各处苛捐杂税,恐民生变。
所幸,毗邻各国此时都望风静观,碍于叡朝国盛兵强,未敢轻举妄动。
且说关口一战,从这年春一直僵持到立秋,竟三番五次攻打不下。
朝廷虽兵众,奈何蛮军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又有北面六城供给粮草资用,若想收复,实非朝夕间可破。
朝廷无回京之命,裴将军只得杵在关口外,与蛮军对峙。
潭子实自认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料想着自己三番五次不死,定是潭家祖宗在天有灵,当将军乃是早晚必来的事儿,于是便仍旧跟着汤城学些兵法,闲来无事还会提笔勾画上两下,余下时候,皆同马智一道在军营后头操练兵器。
马智人高马大,所使兵器不是榔头便是大刀,入手不下半百斤,再说潭子实,左不过一个弱冠的贵少爷,舞两下轻戟就累得直喘,不想人这一旦有了雄心,再苦再累也能忍了。
潭溪日日在一旁观望,短短数月,潭子实的功夫确实长进了不少,就连马智手里一双三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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