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挑眉,将那纸镇往桌上随意一扔,那玩意儿马上裂开一个缝。马聪盛简直要抽自己耳光了,他小心翼翼地赔罪着:“将军,我、我说错……”
古谷川发现这头猪非常蠢,故也无心和他再多说废话,抬手止住了对方的忏悔词,他双手合握,简单地做个开场白:“山下主帅发布了命令,要限制英镑的流动,赌场里也只能使用军政府发布储备票,希望你能明白。”
马聪盛先前就听说了这个消息,不过,他仍要低头,谦卑地说:“是是是……”
古谷川很满意对方的态度,语气不免柔和了一些,“我知道,你是个良民,马老板。”
马聪盛已经汗湿了,他不断地搓着手,“是是是……”
“你知道的,山下主帅非常痛恨那些作乱的华人,以至于他对你们如今依旧无法谅解。说实话,要保住你们,实在不容易。”古谷川看似无奈地摇了摇头。
“啊?”马聪盛这会儿抬起头来, “那、那大人……我们……”
古谷川站了起来,绕过了写字台,慢悠悠地说:“故此,主帅愿意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这非常难得,你们要怀着感恩的心态来接受它。”
马聪盛心里觉着这人说话非常诡异,几乎要把他给逼哭了。
“未来,政府希望成立一个南洋华侨协会,好来有效地管制这个地方的华侨。”古谷川像是要发表演说一样地转了转,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不过唯一的听众似乎并不享受。“此外,海峡华侨必须固定缴纳相当数额的俸纳金,以示效忠,而我相信马老板你的本事,有意推举你做会长。”
马聪盛听到这话,他咽了咽口水,汗水从额上滚了下来。
“你明白了么?”古谷川绕到他的身侧,拍了拍对方的肩头。“我很欣赏你,你未来能有大作为。”
马聪盛捏着手心,低垂着脑袋,从口里溢出了一句“是”。
古谷川很满意对方的表现,他点了点头,咧嘴笑出声来。
◎ ◎ ◎
叶海涛像个流浪汉一样,赤 裸地蜷缩在地上。
古谷川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么一副光景——那几乎瘦骨嶙峋的青年像个狗仔一样,看过去非常可怜。
而他进来做的第一件事情,依然是如同前些天一样,先解开锁链,然后把叶海涛从地上一把捞起来,带进了浴室里。叶海涛似乎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没什么重量。不知是不是因为小时候穷得狠了,这身板子像是怎么也喂不圆,太平日子时还过得去,现在就跟难民一样——古谷川觉着,这青年跟樟宜牢狱里的囚犯模样差不多,凄惨得难以入目。
他托起叶海涛的上半身,靠在马桶,让他开着腿。古谷川将头抵在青年的肩上,轻轻拍着他的臀 部,“阿海,醒来了,尿一点出来。”
叶海涛这几天来似乎都有些晕晕乎乎的,他睁了睁眼,全身一颤,才慢慢地解了尿意。接着,古谷川将他放回了床上,叶海涛的眼神渐渐清明了,然而,他看过去似乎有些怪异,只是静静地瞧着古谷川。
“哥……”
古谷川心情本就很好,听到了这一声叫唤,他似乎更开心了,连忙轻轻地应道:“我在。”
古谷川叫人做了一桌子的菜,他不让任何人进来,都是亲自将饭菜端进房里。叶海涛已经穿上了一件衣服,他坐了起来,目光无神地看着桌前的菜肴。
古谷川就坐在他的身侧,抖了抖餐巾,将它摊开来,为叶海涛系上。
叶海涛这两天都有些傻乎乎的,乖乖地任其摆弄。古谷川认为这是因为折磨得狠了,他先前在营里不是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故此很不以为然。此外,他认为,这样乖巧呆怔的叶海涛,也是有可爱之处的。
他向来如此,要是看上什么,也是绝对不会嫌弃的,除非腻了。
叶海涛并没有主动地动筷,古谷川就慢慢地哄喂着他。一直到叶海涛吞下了半碗饭,才满意地替他擦了擦嘴。
之后,古谷川便守着叶海涛躺下。叶海涛不知怎地就是不合眼,还不断地扭头,不晓得在看什么。
古谷川顺着他的目光瞅了瞅,很快便明白过来了——那链子还搁在桌上呢。
叶海涛表现得很抗拒,他缩了缩身子,好像要把自己变成一颗球。古谷川思索了一阵,宽容地微笑,心里某处渐渐柔软了下来。他伸手抱住了青年,轻轻地说:“乖……我不锁你了,好不好?”
叶海涛像是不信一样地摇头,复又点头。
古谷川认为叶海涛真是受了够教训,非常乖巧了。再说,现在这青年废了一条腿,外面还有人看守着,还怕他跑了么?于是,古谷川站了起来,潇洒地将那链子拽了,快意地往窗外扔了出去。
然后,他又爬上了床,把叶海涛扶了起来,“看,我丢出去了,不见了。”但是,叶海涛并没有什么反应。
古谷川等了一阵,突然苦笑一声,拍了拍青年的脸。
第四回
囚徒
古谷川作为军中颇有威望的人物,在任何一个会议上的发言都是非常举足轻重的。而他因为性格诡异,和同僚之间关系并不亲密,若谈得上有点交情的,估计就数日本南洋海军总司令处的大长官久保晃一郎。
古谷川和他有认识并非没有道理的,因为这一位海军司令算是个贵族,祖上是个大资本家,受封过爵位,和许多银行家关系良好。
久保晃一郎是个粗犷的汉子,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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