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力地开口急道:“骨、骨盆太、太窄了……!”
古谷川皱了皱眉,他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医生见再不说明,自己估摸就要先人头落地,便豁出去一样地吼道:“是、是难产了!”
伴随着医生这一声大吼,林素云又尖声喊了起来。古谷川这会儿也有些紧张了,他转头要走出去,却又临门扭头倒回来,最后却成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侧过头去瞧一瞧林素云。
古谷川先前只知道女人产子乃是一等一的大事,却不知道这是要让母亲往鬼门关上饶一圈的大苦差。他足足在房间里待了又一个小时,林素云身材娇小,十分羸弱,到了这份儿上实在是把命也赔进去了。
眼见林素云翻起了白眼,气息逐渐弱了下来,古谷川见那医生和接生婆都乱了起来,便走到床缘去瞧,嘴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素云迷迷糊糊地摇晃着脑袋,眼神也不大对了,只顾张口弱弱地嚷着。古谷川矮下身去听,只听见她嘴里不断唤着的,正是“阿海”。
古谷川还没来得及与她说上一句话,林素云忽然又歪头要晕过去。医生见实在不行了,就急忙踉跄地走过来说:“将、将军……不、不成了……”
“什么不成!不成我就毙了你!”古谷川捏紧了拳头,厉声吼了出来。那医生简直要哭出来了,却又只能壮着胆子说:“将、将军!现在……最坏的打算,母、母子……保一个!”
母子?保一个?!
古谷川想也没想,狠狠抬手掴了那医生一个耳光,尖声嘶吼道:“我要他们母子平安!一个、一个都不能死!死了谁你们全部都给我偿命!”
那医生听到这话儿,从地上爬了起来,凄惨地喊道:“将军!没法子了!真没法子了!这样下去,就是一尸两命了呀!”古谷川这会儿真是怔住了,他回头看了眼几乎休克的林素云,又去瞧了那混乱的光景,慢慢地抿紧了唇,目光渐渐地冷了下来。
到了凌晨的时候,林素云剖腹产下了孩子,是个女娃娃。
古谷川木然地瞧着那所有的过程,在林素云几乎要断气的时候,走了过去从医生手里抱过那血淋淋的小活物,并且亲自为她剪了脐带。接生婆是个明白人,连忙走过来,说了几句吉祥恭喜的话,然后要拿布给小女娃擦身。
古谷川却抱着孩子,慢慢走向了床头。
他看着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林素云,缓缓地蹲下身来。然而,在命悬一线之间,林素云仿佛有了感应。
她回光返照似地抬眼看着古谷川,气若游丝地叫了一声:“你、你来了……”接着,她垂下眼来,看了看古谷川怀里抱着的那浑身是血的小娃娃,轻轻地唤了一声“孩子”。
她要抬起手来摸摸孩子,却没了这样的力气。
古谷川看了看孩子,又瞅着林素云,轻声说:“是个女孩儿。”复又强作笑颜地问:“孩子,取什么名字?”
林素云睁了睁眼,撑着最后一口气,极力地发出一丝声音:“阿海……说……说……名……”
古谷川低下头去,只听见林素云说了一声“川”之后,就再也没能说一句话了。
古谷川慢慢地抬起头来,沉默地看着那张床上的女人,神色木然。
林素云并没有合上眼睛。
她太年轻,并且还有许多的牵挂——她的孩子、还有她的丈夫,抑或还有其他的亲人。
古谷川定睛瞧了许久,末了,他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接着,他把孩子交给了接生婆去打理一番,自个儿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房间,下了楼,慢慢地倒在了客厅的沙发椅上。
他倚靠着椅背,高高地仰着头,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
他明白——林素云是不晓得自己叫什么的。
那声“川”,是孩子的名字,是叶海涛给孩子选的名字。
古谷川想到此处,肩头便轻轻地颤了起来。他抬手用手背掩住了嘴,眯着眼睛,像是无声地笑着,又仿佛是在哭泣一样。
当叶海涛被人从公馆里接到此处的时候,呈现在眼前的便是这么一个画面。
古谷川两眼充血,神色有些颓废地坐在客厅里,身上还有手上,是已然干涸的血渍。乍看之下,实在狼狈狰狞。然而,叶海涛的内心却升起了一股可怕的预感。
在老大妈的带领下,叶海涛独身上了楼,到了那间房中。叶海涛甫一踏进,眼神便落在了那张床上——那里躺着一个人,用白布单子盖住了脸,一只手无力地垂在床边。
叶海涛握着拄杖的手一紧。
到了这份儿上,他也隐约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叶海涛颤颤地唤了一声“素云”,忽然急促地向前挪动了几步,最后扑倒在地,连滚带爬地到了床边,用力抓住了那只瘦小的手掌,凑到了脸庞用力地摩挲着,张口嘶哑地唤道:“素云、素云……”
他慢慢地去把白布单子揭开来,抬眼去看,泪水便落了下来。叶海涛伸出手来,紧紧地去环住了妻子的细瘦的肩头,用脸去蹭住了那冰冷的容颜,无法抑制地哭出声来。
他们是在少年的时候相识的。
在叶海涛最孤独的那一段岁月里,是林素云守着他走过去的。在叶海涛受梦魇困扰的那一段时期,林素云不顾舆论和父亲的责骂,时常守在叶海涛的身边。只要叶海涛一惊醒,便能瞧见她坐在床边,沉默温柔地看着自己。
但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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