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心里觉着叶海涛这父亲做的实在太紧张了,便轻声应:“小月儿长牙了,你刚才都不让我抱,现在让我看看还不成么?”叶海涛闻言一顿,与古谷川对看了一眼,接着便紧紧张张地争着要去掰开女儿的嘴巴,结果小月儿猛地一睁眼,就冲着叶海涛“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叶海涛连忙着急起来,手脚慌乱地要去抱女儿,不想古谷川一阵大笑,早他一步先把女儿从摇篮里捞出来,大声道:“小美人儿,给爸爸亲一亲。”说罢,便当着叶海涛的面前,把嘴巴凑上去,在小月儿脸上用力地亲了几下。
叶海涛没想到古谷川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前非礼女儿,连忙上前去把女儿给夺回来,道:“什么爸爸,我才是她爸爸。”
古谷川也不去和他争辩,只满脸温暖的笑意。叶海涛看在眼里,在婴儿响亮的哭声之中忽然低下了头——那暖意太过炙热,烧得他浑身都痛。
叶海涛以往去看了女儿之后,回到公馆都是有点失魂落魄的模样的。
古谷川从来不肯他在那幢市区外的洋房过夜,陪陪女儿——就算过了这么久,古谷川还是留了点心眼。
他实在很怕叶海涛在他眼皮底下溜走了,带着小月儿一起消失无踪。
就算是在梦里,这样的想法也足够让古谷川从梦中被活活惊醒。故此,不管叶海涛怎么软声细语,甚至是哀求,古谷川绝对是说一不二,绝不让他在那地方待长久了。此外,除了奶妈之外,那屋子里的下人总是要不时做一番更换——由此可见,古谷川已然谨慎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
叶海涛今晚回到公馆,同样是因为思念女儿而有些食不知味,觉着眼前一桌的东西实在难以下咽。古谷川对叶海涛过往那皮包骨的模样感到心有余悸,这时候便要开口道:“要是你每次一看完女儿回来都不吃东西,那以后还是少看的好。”
叶海涛闻言登时睁圆了眼,说:“……是你不让我自己照顾小月儿,是你的错。”叶海涛说罢,就负气一样地拿着拄杖,要走到楼上去。古谷川也不去拦他,浅笑着盯着叶海涛上楼的背影,觉着此刻的叶海涛带点青年人的稚气——而他也觉得,叶海涛本该就是这样的性子。
先前的叶海涛像个会说话活动的人偶,也只有在见了小月儿之后,才能有点人气——尽管是个火药桶,神经质地兴奋、微笑、发怒……这一切的根源皆是来自叶海涛内心的动摇,而叶海涛本人必然有了这样的认知,因为拒绝接受而使脾气愈发古怪起来。
古谷川吃饱喝足了,认为自己有力气去好好安抚叶海涛之后,才擦了擦嘴,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健步如飞地上楼去。
◎ ◎ ◎
叶海涛如今是有工作在身的,不过只是名义上的问题,实际上他的职务仅仅是看看文件,处理点小事物。他上班的地方,就在芽笼码头的一个军政府经营的船坞办事处,职位颇高,就算是日本文员瞧见了,也得叫他一声经理。
叶海涛的工作性质很杂,说是管理码头的事务,不过重要的事情是轮不到他来插手的。故此,他的生活十分地闲散,不过却不自由。
这日过了中午,叶海涛在办事处里来回一瘸一拐地踱步——他因为无事可做,又频繁地想起长牙了的女儿,故此显得有些焦躁。亨利从外面一走进,叶海涛便转头向他招了招,有些魂不守舍地说:“亨利……你过来。”
和叶海涛比起来,小哑巴亨利反倒是行动自如许多——他聪明伶俐,又吃过旁人吃不得的苦头,这段时间吸收了许多学问,现下跟着叶海涛做事,渐渐有点成才的意思。不过,他看似并没有和几个日本长官有什么深交,一门心思就赖到了叶海涛身上,盼望着当他一辈子的小跟班。
而他走外头走进,见叶海涛一脸心烦,又听叶海涛叫他过去,就丢了那稳重的模样儿,像个 要糖的孩子快步走到叶海涛面前站定。
叶海涛看了看亨利——这名字是他取的,因为这小洋人跟他说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小哑巴打小成了俘虏,吃了大苦头,苟且喘息地活到遇见了叶海涛,才勉强正经地活成了一个人。叶海涛对亨利的感情也是很复杂的,他时常暗暗感叹对方是个苦孩子,但是更多时候,他会对着亨利的脸蛋发呆。
“文件都整理好了?”叶海涛看着他问了一声,亨利重重点了点头。叶海涛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去拍了拍他的肩头。不知是不是天气太热,亨利脸上红扑扑的,额上流着薄汗。叶海涛盯着他的脸良久,接着便从裤兜里拿出手帕,去给他擦了擦汗。亨利原本还抿着嘴假意躲了躲,之后倒是大大方方地受了。
叶海涛觉着这样的动作有些熟悉,而他并没有去细想,不过那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足以让叶海涛更加郁闷,心情败坏。
故此,他喟然叹道:“亨利,你载我去外头转转。”
亨利是理解叶海涛的性子的。
叶海涛一看过女儿,隔天就会有些多愁善感,不过这可比小月儿刚出生那时候好太多了——那时候的叶海涛每天像个疯子,就这样抽风了一个月,结果将军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硬是把叶海涛给诊治过来了。除了每次去看小月儿之后脾气会怪了点,过两天就能回归正常,这并不是大病。
亨利急忙把钥匙掏了出来,并冲着叶海涛灿烂地一笑——尽管叶海涛是没注意他的。
亨利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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