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剑刃贴上颈端,蓦然横地里c-h-a入一脚,将他手中轻剑踢飞,然后将白晴朗踢翻,靴底踩在他的胸口。
拦住白晴朗的人竟是凤齐。他陡然落马,额头撞上路边石块,反让他提前醒来。凤齐右腿有疾,踩在白晴朗身上,并不十分疼痛。可是他额头被石块划破,鲜血顺着脸颊流了半张面孔,再加上因为谢琤而生的怒气,让他此时此刻看起来像是地狱来寻仇的恶鬼,骇人无比。
白晴朗对上凤齐几欲发红的双眼,一时间居然动弹不得,甚至觉得胸口那脚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凤齐怒火攻心,踩住白晴朗的胸膛,右手微微翻转,指尖便不知从何夹住三枚刺x,ue金针。他挪开脚,左手粗鲁地拽着白晴朗的衣领,将人生生拉起。
金针抵住白晴朗的颈侧,几乎要刺入经脉。
“想死我自然会成全你。”凤齐此刻,恨怒怨憎忧,五味俱全,却寻不着正主,只好迁怒到眼前之人身上,“死之前,先同我去救人。”
听到救人二字,白晴朗彷佛才回过神,那没有焦点的瞳孔渐渐清晰起来,然后合上眼。白晴朗不管脖子上那可致命的刺痛,此刻他的脑中混乱太多,冲击太多,他只能注视着那片混乱中唯一的一片湛蓝衣摆。
渐渐地,那片衣摆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将混乱和悲伤,愤怒和绝望盖住。
白晴朗睁开了双眼,那眼中依然是疯狂,神态却已是平日的白晴朗。他拨开凤齐几乎要刺入自己血管的金针,开口:“救人可以,先把解药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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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在思考这章前面要不要注明一下血腥残忍慎入,后来想到,大家都是经历过凶残的前面的考验的勇者,应该不用说明,而且我觉得我已经很克制了(喂,你想写成另外一种意义上的n18么!!!)
这章写得真心累,感觉很多东西不能写得太清楚,不然又得爆字数……然后心情也略有些y-in暗……
诶,只能说,二少这节奏真是……旧社会受害者典型啊,要是这事发生在民国,二少一定是投党从军,专杀地主老财的正面形象了(别坑爹!)
第38章 下
凤齐与白晴朗赶回冰桥断崖的时候,距离他们离开,不过是一盏茶功夫。这短短的时间里,谢琤是如何守住那十尺宽的桥头,他们不得而知。
他们站在断桥彼端之时,只看见那覆满白雪的松针上缓缓滴落着温热血液,地上已倒卧着好几具尸体。
谢琤手中持剑,立在高处,凌云的道冠已被震碎,过肩的长发被狂风吹得猎猎,扬在空中,遮住了那入鬓的眉,锋利的眼,带血的脸。
白晴朗无端想起第一次见到谢琤的时候,他正站着一片尸山血海当中,天青色的道袍干干净净,一丝血腥不染,就像耸立在碧空中的华山雪峰,背后蓝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与此时不同的是,眼前的谢琤那身代表浩气长存的天青道袍,早已被鲜血染遍,既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远远地望去,竟像是穿着恶人谷的衣裳,红得夺目,艳得刺心。
从今往后,白晴朗再也无法否认,不管是怎样的谢琤,在他生命中,都将成为无可取代的存在。
谢琤持剑的手臂已在颤抖,可他的脊背却依然挺得笔直,如论剑峰的那颗青松,如战场上那杆不倒的旗帜。
还站着的人并不少,他们明知道谢琤已是强弩之末。几次交锋,对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始终不倒,可是己方的人,却是越来越少。谢琤的凶名,在恶人谷的人士心中,早已深种,此时此刻,再度被激发,竟吓得众人不敢一拥而上。
“再来。”谢琤抬起头,乌黑的发丝被风撩开,此刻他脸上流露出的,是战意蒸腾的灼烧,是对那一剑挥出的执着。
他那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颊上,陡然透出一股病态又不祥的绯红,就像是落日下山前那抹最灿烂的红霞,要将所有的生命力燃烧殆尽。他的双眼充满了渴望与热情,彷佛生命的全部意义,都诉诸于这一场敌我悬殊的战斗。
他的眼前,没有敌人,只有剑。
鲜血如何,伤痛又如何,自己性命如何,他人性命又如何,终归不过是剑底浮云,不值一呬。
问心缓缓指向天际,剑身轻轻颤抖,有龙吟自天际而来,浩然庞大的剑意铺天盖地,笼罩整个空间,就如仰头可见的星辰,无处不在。
在场的众人只觉一股强大的压力陡然出现,震得心头隐隐作痛。就连空中飘荡的雪花,也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压力,远远地离开了这片范围。
忽然,空中有星子落下,流光划破天际,那道星辰拖着长长的明亮的辉芒,明明白白地印刻在眼前。直到它出现在近无可避的距离,众人才看清,这竟是一道剑光。
一道没有人可以躲过的剑光。
有谁能阻挡星辰的轨迹?没有人能够阻挡。
当中剑的那个人颈项中多了一道血线时,他眼底烙印下的,仍是那道美丽而不祥的星光。
一剑书尽苍穹意,八荒挽破日月心。
就在众人皆为此招所撼,不敢动弹之时,持剑的谢琤,看似永远不会倒下的谢琤,忽生意外,一泓血雾自他全身伤口喷薄而出,洒满全身。
有头脑灵活反应迅速的人已拔刀扑向前方的谢琤,眼看那刀刃已要砍入谢琤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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