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家,在这种日子里也不愿意让孩子失望,会尽量去满足儿女们的要求,一时间满街锣鼓人声喧哗,热闹非常。
北堂戎渡见此情景,心中也不由得觉得一派喜悦,十分和乐,一时间从荷包里取出一个海棠式的小金锞子,丢到一处卖糖糕的摊子上,将东西全都买下,让摊主招呼了街上的孩子们来吃,那摊主见了金子,忙卖力大声吆喝起来,没一时,就在摊子前聚集了不少闻声而至的孩童,人人都伸着小手争抢糖糕,其中有几个孩子甚至都撞在了北堂戎渡的身上。两名跟随在北堂戎渡身边的太监见状,眉头一皱,就要出口呼喝,将其赶开,北堂戎渡却只是笑着摇摇头,丝毫不以为忤,索性又摸出几块金锞子,扔在几家卖糕饼糖人等物的摊子上,让摊主全都招呼了孩子们来吃,北堂戎渡自己则站在不远处,看着孩子们欢声笑语,一时不觉感慨道:“……可惜我小时候虽说是锦衣玉食,每到节庆之日,只在吃喝上面,就都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连想也想不到的,不过,却也不曾像他们这般自在高兴过。”
旁边的太监陪笑道:“世子是大家出身,又如何能跟普通百姓一样。”北堂戎渡笑了笑,刚要说些什么,却已看见不远处一身锦衣的毕丹正带了十余人经过,那一头灿烂金发,在人群中再显眼不过,北堂戎渡见了,便走上前去,笑道:“倒是巧了,却在这里遇见王子。”
前日已自鹘祗送来了回音,鹘祗王已经同意了双方之间的交易,并且派人运送马匹财货,前往北方,由于草原方面急待物资,因此朝廷在还没有收到马匹金银的前提下,便已将东西运了过去,而毕丹之所以还逗留在王京,隐隐就是作为人质用来抵押的意思,比如今日他踏出青宫,虽不会有谁来阻拦,但暗中,却必是有人专门监视着的。
毕丹眼见是北堂戎渡,也不觉满面微笑,道:“世子怎么会也在?宫中今日设宴,世子不在王宫,却如何到了街上。”北堂戎渡笑道:“宫中虽说人多热闹,却也有些乏味,因此我才出来走走。”毕丹亦笑,说道:“虽说我们草原人并不像汉人这样,有过年一说,不过每年新旧交替之际,也是有些庆祝活动的,如今身处王京,虽于家中不同,但四处看看,倒也别有一番意思。”说着,伸手朝远处一指:“听说京中,其中一个甄姑娘乃是音律大家,名满南方,前时才流连于此,不如世子与我同去,见识一番?”北堂戎渡用手按了按兜帽上缀着的绒毛,笑道:“此事我倒也听人说过,只不过一直没得出空来,今日正好,便与王子一起去罢。”两人说着,遂协肩而行,一路说说笑笑,一同进。
一时酒果摆齐,却也不上歌舞,只自外面进来一个身穿粉色罗裙的女子,身后自有小婢抱着箜篌,女子待落座之后,便焚香净手,若是一眼看去,就发现这甄姓女子容貌只是普通,但身上那一派淡雅空灵之气,却是令人见之忘俗。
座间北堂戎渡与毕丹自是斟饮谈笑,未几,只听一声琴音响起,却是那女子伸手拨动了琴弦,顿时一段悠悠的曲调便从那一双素手之下流淌了出来,北堂戎渡心中微微一动,只觉得这琴声给人以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旁边毕丹显然也有同感,两人于是不再说话,只静心而听。
琴声如流水一般,在耳边缠绵萦绕,忽然之间,北堂戎渡只觉心下一阵莫名的触动,脑海当中依稀空泛起来,往事种种,如在梦中,全都随着琴声一一流过心间,一波既去,一波又起,不可追忆,尽数浮现于眼前,或有豪情湍飞,或有心绪悱恻,无数的喜怒哀乐,恩怨情仇,再难说明,只泛起无数遗憾,此时外面隐隐传来鞭炮之声,夹杂着欢语,将新年的喜庆之意尽皆展现,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北堂戎渡就想起了北堂迦,那音容笑貌,无一不是仿佛就在眼前,若是此时她还在,与自己一起过年,那会有多好,只可惜这一切,已经永远也不可能了。
一时之间,某种情感一点一滴地充斥了心中,伴合着琴声,北堂戎渡突然间只觉无数隐隐之痛涌上心头,其味难言,再难自已,唯剩一丝浓浓的怅惘,无法言辞,那一刻,仿佛时光倒流,那是惆怅,那是眷恋,那是恍惚,那是怀念。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幽幽而止,却没有人说话,半晌,北堂戎渡轻声叹道:“从前听人说过,音律可以通心……如今才算是见识到了。”他说着,自斟一杯,仰头一饮而尽,旁边毕丹亦是神情之间若有所思,却不知他在这琴声当中,想到了什么。
其后两人又聊了一时,待北堂戎渡回宫后,已是将近傍晚,北堂尊越身边服侍的一个内监见他回来,直如见了金宝一般又惊又喜,忙迎上来苦着脸道:“世子去了哪里,叫奴才们好找,王上一下午不见世子,只让底下的奴才去寻,世子若是再不回来,奴才的皮只怕也要扒了。”北堂戎渡一笑,哂道:“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你倒和我混说呢。”内监躬一躬身子,陪笑道:“世子快随奴才去罢,让王上好生挂念。”北堂戎渡笑骂一声,随手抹下一枚戒指扔给那内监,又换了衣裳,这才去了前面大殿。
此时殿中鼓乐悠扬,歌舞升平,北堂尊越坐在席间,见了北堂戎渡,便招手示意他过去,见北堂戎渡在他身边坐了,这才问道:“……去哪了?”北堂戎渡见殿中众人俱是饮酒作乐,无人听得到两人之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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