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爷一样,自然与旁人不同。”宋妃听了,不觉点了点头,下意识地说道:“那倒也是,毕竟郡主乃是在少君名下抚养的,身份自然尊贵--”
她的话刚一出口,谢妃便忙说道:“妹妹慎言。”一面以眼色示意自己带来的人都出去,宋妃亦是会意,后悔自己说错了话,摆手令身边宫人退下,等到周围只剩了自己与谢妃两个人之后,这才轻吐一口气,微微蹙眉叹息道:“一时忘了忌讳,让姐姐笑话了。”谢妃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啜了一口茶喝了,回味着唇齿间的清香,方道:“妹妹以后言行谨慎些,爷那里是忌讳提起那人的。”宋妃点头称是,凝神顿了顿,又道:“要是说起来,郡主虽不是我生的,但现在也在我这里抚养,在我心里和聚儿都是一样的,一般疼爱着,只不过到底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平时我也不敢像对聚儿那般随意教训,多少还是隔着一层,不比沈少君从前。”
谢妃捧起茶盏出神,不觉娥眉深凝,既而叹道:“我心里也是把郡主看得与新儿一般,只是碍着自己到底是庶母,若是对郡主太亲近,怕是有人暗中嚼舌,说我是借着由子在向咱们爷献好。”宋妃闻言,微微一笑,拨一拨耳边碎发,便推心置腹地道:“姐姐不必说什么庶母不庶母的话,郡主若是认真算起来的话,虽然养育在沈少君膝下,可是生母李侬儿当初却是身份十分卑微的,姐姐又何必自谦?”谢妃微微一笑,不经意地拨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缓缓和言说道:“……其实我也有些奇怪,不怕妹妹笑话,有时我见到咱们爷待郡主那样好,不免偶尔替聚儿新儿吃醋些,想来当年爷对李侬儿也不见如何宠爱,怎么却对她生下的女儿这样爱护有加?疼得像眼珠一般。”宋妃侧身在近旁小几上的一瓶新折桃花上轻轻一嗅,神色略有些沉寂下来,唏嘘道:“依我看,一来咱们爷怜惜郡主生母早逝,没有母亲疼爱,二来是因为养在了沈少君膝下,这三来么,毕竟是头一个孩子,殿下第一次做父亲,自然疼爱。”
谢妃赞同地点一点头,低首拨着护甲上镶成梅花状的细碎宝石,片刻之后悠悠抬眸,望着宋妃微笑道:“……其实还有着一样,妹妹倒是忘了说了,郡主生得可爱惹人疼,小小的一个孩子又懂事,也不怨殿下疼她。”宋妃笑道:“正是呢,郡主别看才是四岁多的孩子,却像个小大人似的懂事,乖巧得很,有时候我想一想,若真是自己生的这么一个女儿,只怕做梦也笑醒,必是疼得跟什么似的。”谢妃素来敏慧,闻言随即了然,于是漫然一笑,眼角有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絮絮说道:“如今殿下既然把郡主给了妹妹抚养,即便不是亲生,那也是养母了,她亲娘又早没了,既然如此,又与亲母女有什么差别呢?”宋妃低一低头,露出一段洁白如象牙一般的脖颈,轻声细语地叹息道:“虽是这么说,到底是从出生就养在沈少君身边的,那孩子刚送到我这里时,常常问我沈少君去了哪里,近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并不再问了,举动之间与我也亲热,可是和当初在沈少君膝下还是不同的,我也不敢奢求她太亲近我,只盼她能顺顺利利地长大成人就是了,也不负殿下当初将她托付给我的一番用心。”
谢妃语中大有深意,只目光灼灼地望着宋妃,道:“郡主现在还小,等长大了就渐渐好了,小时候的事情也必会忘了。”宋妃闻言怔怔,不知想到了什么,半晌不语,既而垂着眼帘叹道:“莫说是一个孩子了,连殿下也……说起来,毕竟是从小一处长大,你我虽然都为殿下生有子嗣,却哪里及得上沈少君这样,与殿下是少年结发,恩义不同。”谢妃听她语下略显幽怨,以己推人,不觉也有些感伤,却又很快回转了心思,慢慢摸着手腕上的串珠,眉心略微一动,即刻又垂下了眼睑,道:“如今沈少君已定为叛党,琼华宫被封,如此,太子妃之位便是无人坐踞了……眼下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不怕谁听了去,妹妹心中可有什么打算?”
宋妃闻言一顿,随即眼波微微流转,低首微笑,很是沉得住气:“我又能有什么打算呢,姐姐比我年长,想必是比妹妹有主意的。”谢妃微微沉吟,静了片刻之后,蓦然掩袖而笑:“妹妹嘴里不说,只怕心里已有了主意。”宋妃温婉一笑,头上的珠络垂在额前,让人看不太清楚她的真实神色:“平白说起这些做什么呢,好歹我也是聚儿的生母,有了孩子日后可以依靠,也就罢了,其他的又何必多想。”谢妃轻叹一声,怅然若失道:“别的也罢了,只是,若是牧姐姐被扶上位,我心里总有些不平,细论起来你我嫁给殿下也有些年头了,论资历是深的,但当初那位一嫁入这里便是与咱们平起平坐,位列三侧妃之一,这也还罢了,谁让人家家世足够,何况还与殿下有亲,咱们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若他日再进一步,位居正妃之位,却是叫人难以心平气和了……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心思,还望妹妹不要笑话我不能容人。”
宋妃双目微微一敛,若有所思,却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笑容,很快就垂下睫毛,只看着足下的地砖,末了,轻柔一笑:“姐姐何必说这些呢,这些事情总也是个未知之数,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不过自从牧姐姐嫁进来,咱们爷总是对她眷顾许多的。”凝神片刻之后,嘴唇微微一动,却轻抚着葱管似的漂亮指甲,淡然说道:“……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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