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绵绵,连师丹自己听了都心惊,回想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那些他本以为的轻怜蜜爱在别人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他的目光越飘越远,似乎已经越过窗户越过矗立的杨树落到不知哪里,风吹到他身上,太大了,刮得人生疼,几乎要掉眼泪。
傅白虎看他眼光径直看向窗外,顿了顿看着他,说:“素氏王果然很有意思。”但是却是那种略带轻蔑的语气,站起身打量了下这件柴房,只有落满灰土的几件桌椅和师丹充当睡榻的草垫。
师丹依然将半个侧脸给他一半在暗一半映光,略低着头,虽是在这草垫上坐着,却让人依稀有种错觉,觉得他是供奉在香烟渺渺里镶了金漆一动不动的菩萨。任你诉说人世挣扎不开的苦和痛。
傅白虎说:“公子虽是从别人处得的兵马,但是上下同心,攻城略地骁勇异常,轻而易举的破了驻马,一鼓作气直抵王都,凡是再敢拿公子在素氏的事羞辱他的,没有一个活的。本来在王都城门下时,公子只想报母仇夺回王位,但是守城的将军居然在城门上对公子语出不逊提及大王您……”
这个不逊是怎么样不逊,傅白虎不愿多提接着说
“……且回头和城上将领城内百姓一起大笑,公子带着军队在最前锋,只冷笑一声便下了杀令,不是攻下王都……而是屠城。杀进皇宫后接连诛奸妃灭皇子报了母仇,大臣不剩多少,大王自缢,公子已杀红了眼。还是老天开眼,让公子把多年仇恨彻彻底底了个干净。”
了个干净?怎么会干净,去了旧恨还有新伤,如今偃武的肉中刺,别人提都不能提的事还有一件。
师丹忽然回了头,说:“傅将军你今天来是为何事”傅白虎笑道:“小事,公子如今已拿下素氏驻马两国,欲并成一国,但是驻马王都已废不可用,只好请素氏王打开素氏王都城门给天下也给公子一个完好的素氏城,然后再下一个诏书体体面面的将素氏交由公子,这样岂不好。”
师丹抿着唇没有说话,傅白虎说的很直接,因为他没有委婉的必要。
他有这种形势。但是人生的形势再怎么样不偏袒自己,人都是又挣扎的yù_wàng的。
但是师丹说:“好”
傅白虎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答案,等到了也并没有在脸上露出很惊讶的痕迹,只是扯着紫棠色的好像被冻的太多冻坏了的脸皮笑了一笑。
说:“既然如此,那咱们明天便在城门侯下了。”
师丹不理他径自躺下,来人道了扰走了。从来至走都礼数不缺,仿佛一如他还在王殿大椅上坐着的时候。他躺下却闭不上眼,偃武早把几十万兵马驻在城外,逼迫着这座城,素氏人本不好战,加上偃武在边境时那一番有力作为和一路打来的传到城里的流言蜚语早就让他失了人心,这座朴实而崇尚道德的城中,早无抵抗之心,人人都说大王做下了冤孽,如今报复回来了。大军压境人心惶惶。只需偃武勾一勾指头,不需一个时辰素氏城就成为废墟。必是如入无人之境。
这件事已无可想,师丹也不去想它,只是睁着眼,渐渐地意识开始模糊,又不受控制的回到那个素氏花飘荡的日子,那真是个好日子,阳光正好,众人来往着布置了一会儿大王和亲王重臣,皇亲贵眷赏花比武用的棚子,将数个棚子钉好围成圆形,中间上座自然是大王的棚子,高出众人许多,其他按身份依次排下,最末一个是大王收留的驻马国公子和国舅的棚,下人边支棚边说笑道:“这个什么小公子是什么正经公子?!别国都不收容,流亡过来的。咱大王好心庇护他也不怕得罪人!给他一口饭吃一个栖身之所,也就算了,如今怎么还正经把他当主子招待,还在宴上给他设棚,唉!真真太心善了!”
那时他还是虽无甚政绩但却像菩萨似存在的美君王,受着百姓尤其是小姑娘们的爱戴。
正说着瞥眼看见桂姑姑在后面不远处站着,这桂姑姑是大王的奶母,虽是下人,却算宫中半个管事,很是严肃,下人们见了她忙不言语了。桂姑姑瞧了瞧他们这才喊请大王。
众人跪下,只看见地上众多人的鞋过去,最前面的那位是紫色衣袍,轻衣缓帯飘过,上了最高那处。后面无数大臣也各归各位。盛宴开始,如往年一般。
宫女想瞧又不太敢瞧,只瞄上面那人一眼,那人似乎正想什么,神情专注又似迷离,望向最末最远的不知哪一处。
每个棚前台阶上都置满素氏花,各色都有,高矮合宜。席上杯盘流转,其乐融融。桂姑姑站在素氏王的背后,打量着这位她从小带大的皇子,看他一副似有所思的样子,直到素氏第一英雄巴齐站出来,他还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桂姑姑推了推他说:“大王,巴齐请求和公子偃武较艺,请您恩准呢!”
他听到这句话才忽然晃过神来,顿一顿说好,桂姑姑见最末一席走出一个人来,身量尚不足,但已较常人高些,且面貌若女子,又带些少年独有的圆润的弧度,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等动起手来,这人一点不都不显青稚,出手狠辣,招招是攻招,招招是杀招。
不留退路,也不给别人留退路,桂姑姑见大王的手渐渐抓住扶椅,不禁挑了挑眉,那人和巴齐对了几十招稍稍落于下风,巴齐年富力强,出手勇猛,大开大合,是举国皆知的第一英雄,这公子偃武小小年纪,居然只是稍稍落于下风,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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