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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无边的落寂席卷了全身,楚流风抱着身子微微颤抖着。然而,片刻之后又是空洞的平静。也罢,就此放弃了也好,我们,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两人,根本不可能会有结局。
那日开始,在准备给丑奴喂下最后一味药引的调养期间,楚流风变了,原本fēng_liú不羁的他变得放肆。每天夜里便是与一众花姬喝酒调情,仿佛浪荡花丛的多情公子。只是,越是如此,却越是无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看似浮华的生活,只是为了要让自己醉了,才能忘记,只是要让他不要存有一丝幻想。
从那一夜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再碰过飘絮,每天每夜的与歌舞伎调情,可是夜里却从不让任何人留宿。飘絮知道,他是在想那个名唤‘轻寒’的人。不甘心竟然会败给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几乎是臆想出来的人物,可是,却无从反击。
半月过去,药人‘血障’的准备工作已经在悄然的地下完成。楚流风将一盏药汁端到了丑奴面前,太过的兴奋与心疼交织着,让他无从思考,无法呼吸,竟然全然没有注意到丑奴在看到药的瞬间那绝望破碎的眼神。那碗汤药似乎与过去一般无二,只是他忘记了么?丑奴既然是药仙谷的传人,既然能够解‘噬魂’至毒,定然也能轻易分辨出这一碗药中的成分,知道这一碗药代表着什么。
可是,因为这是楚流风所求,所以,仅仅是心痛一瞬,他却毫不犹豫装作无知的将那最后一位药引吞入腹中。放下了碗,只是痴痴的笑,看着楚流风,毫不放松,仿佛这是最后的一眼,要将他深深地烙在心底。
第20章
这样专注而忘我的眼神让楚流风疯狂,心痛得无以复加,好想伸手将他搂在怀中。可是,他不能,因为自己只是想要利用他而已,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多余的感情,他只是丑奴,只是丑奴,一个该被自己利用的工具,一个永远不可能被喜欢美丽事物的自己喜欢上的丑奴而已。强迫自己这样想着,不能一刻放松,根本不敢深思其它,只因为害怕一旦停止这种想法,自己会崩溃,会被无名的伤痛绝望击溃。快步离开了丑奴的小药圃,这一方美丽的天地,只留下了一道仓惶却不知回头的背影。
唇畔牵起了一抹绝望过后释然的笑,流风,你知道么?昨夜,我听见了你与楚宗航的对话。原来,药仙谷竟是被他所毁,原来,他道貌岸然,将我们尽数骗来只是想要得到‘血障’。原来,你接近我只是想要调查我与飘絮之间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药人。原来,你我之间根本就没有可能。
一行冰冷的泪缓缓滑下,透过面具下那张凹凸不平的脸,灼伤了微笑着的唇畔。最终狠狠的摔碎在纤白的手上,一如一朵太过妖冶的花,正在散发着最后的光华。
可是流风,我不恨你,因为,你给了我最美丽的一个梦,即便醒了。然而,毕竟我曾经得到过,就算并不真实,也够了。
七日后,楚宗航亲自来到丑奴的小屋,床上的白衣人儿静静地躺着,脸上的面具泛着冰冷的幽光,锐利,残酷。半个时辰前,楚流风已经给他喝下了mí_yào,此刻的他因为药物的作用而毫无知觉的躺着。没有谁意识到,丑奴在众人眼中是弱小的,可是,沐轻寒,又怎么会被区区mí_yào所制。
感觉到楚宗航割破自己的手指取了一小瓶血之后离开,小屋周围便再无声息。沐轻寒缓缓睁开了眼,冰冷而无声的笑。流风,你,终是没来,是始终不忍心看见我真正变成了药人,还是说连见我一面都不再愿意。罢了,今日一别,便是永不相见了,谢谢你给我的那个难忘的梦。
夜里,一条纤细的黑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楚家堡院落之中。那一夜,听楚宗航无意间提起地牢中囚禁的那二人若是知道他最终还是得到了‘血障’只怕该是绝望。由此可以猜想,那二人定然是不想让他成功,甚至是努力的保护着血障。那二人,便极有可能是药仙谷之人。而如今沐轻寒所知的药仙谷之人,除了全然变成楚家堡门徒的几名年轻人之外,便只有可能是当年幸存下来的师叔,‘药痴’离尘。虽然不能猜出另一人是谁,可是,只要有一丝希望,那便绝不能放弃。不管是否真实,便是冲着他们与楚宗航作对想要阻止他得到‘血障’这一点,便应该救他们出苦海。
楚家堡地牢设置极为隐秘,可是,沐轻寒在这楚家堡中住过十三年,早已经将一些暗道摸得清楚。碧寒功独步天下,要想对付几个守卫也是轻而易举的。几乎不怎么费力便已经成功潜入了地牢。
常年不见阳光,使得这一片阴暗的天地彻底被黑暗所吞没,空气中也在散发着霉烂的味道。才一走动,搅乱了这一室清净之后,角落中那令人难以忍受的腐臭的味道便悠悠然在黑暗中肆虐,便是沐轻寒也忍不住皱了眉。即便是早已经习惯了黑夜的眼,一时之间竟然在此处也不能视物。遥远的深处传来一阵阵窸窣轻响,几声老鼠尖利的鸣叫回荡着,渐渐逼近,又慢慢远去。
沐轻寒有些心惊,真的有人竟然被囚禁在此处十余年,师叔,若真是你,为了我,为了药仙谷,当真是苦了你。
待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之后,沐轻寒摸索着前进,深处仿佛没有尽头,黝黑着,犹如恐怖的巨兽没有满足的血腥的咽喉,要将人生生吞没。那几声老鼠的吱鸣给这冷寂的地牢带来了唯一的一点生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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