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检查,尹大少就在旁边叨叨:“不是说没大事吗?怎么两天了人还是要醒不醒的?也没个人来看看那个心跳检测器,还有,把那些个管子都给拔了,插得跟章鱼似的!”
主治医生暗诌:不是你闹得跟鬼子进村一样,谁会给这点小病监测心跳装尿管!
该拔的管子都给拔了,病人能自主呼吸,氧气罩也取了,医生把一系列检查都做完,告诉尹少阳人估计快醒了,再打两天针就差不多能康复。
等人都出去了,尹少阳爬上了床,迟小捞还是有点迷糊,眼皮下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就是睁不了眼。
尹少阳跟他说自己喜欢一个人并不是看相貌,这话虽然不全真,但真实程度还是有几分的。
譬如说他对小麻子这种心态,已经有点达到了超越外表看本质这种境界。
他始终记得大雪夜,小麻子咧开嘴的那个一个笑,就像是童年时尹春晓每晚临睡前的一杯热牛奶,他在奢望的同时会用唾弃来掩饰,然后有一天那杯热牛奶递到了自己面前,本来应该不屑一顾,但是他高估了自己,他是真的很渴望那一杯为他准备的牛奶。
他羡慕尹春晓在妈妈怀里肆无忌惮的撒娇,羡慕尹春晓做什么老爸都笑眯眯的,羡慕尹春晓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羡慕他和明晋一样,是人群中的焦点。
然而当他得到了这一切时,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在不经意之间流逝湮灭,他忘记了自己一直渴望得到的本源。
老头子在医院弥留的那几天,他成日成夜的睁着眼睡不着觉,就守在病房外,他知道老爸熬不过几天,也知道老爸对他没有感情,所以找不出理由进去守在病床前尽孝,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现在人死了,再后悔也没用了,他还是不甘心,为什么同样是儿子,老爸却能为了尹春晓花心思准备一间影视公司?
而他得到了尹氏,却并没有什么值得乐呵了,比起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尹氏只不过是一份冰凉的数据罢了。
迟小捞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毛糙的不明物,等聚焦看清楚了,才发现是尹大少的下巴。
他本能的往后一缩,老板怎么会抱着自己一起睡觉?
“醒了?”
迟小捞抬高眉毛瞅着这张脸,还没想好说什么,尹少阳呵呵一笑,从床上起身就来抱他。
“你干什么?”迟小捞缩在他胳膊里。
尿管拔掉了,医生刚才说过病人醒来会有憋尿的反应,所以首先要求排个尿,尹大少记得可清楚了,谨遵医嘱。
迟小捞像只汤团软绵绵的,尹少阳轻松的把他给端了起来,大人抱小孩把尿的标准姿势,迟小捞叫的跟□□没两样,裤裆一凉,热乎乎的小鸟被捏住。
“这叫礼尚往来,上次你帮我掌鸟,这次换我帮你把尿。”尹大少笑得很邪恶。
迟小捞憋红着一张脸,真他妈倒霉催的,一醒来就遇到这种惊悚的怪事。
不过确实是有尿意,小腹下一阵阵酸胀感,可就是出不来。
尹大少看他脖子耳朵都急的红透了,在后面安抚:“别急,多酝酿一下。”
酝酿个毛啊酝酿!太监被皇帝把尿,能屙的出来么!
迟小捞气沉丹田,终于是出来了,他长吁了一口气。
被尹少阳抱上床,盖好被子,他坚持闭着眼睛就是不睁开,可装瞎子也能感觉到床边那人一双招子像激光射线一般,在他脸上来回划拉。
他想说,别浪费了,激光祛痘五十块一颗,麻烦顺便帮我把脸上的坑洼给填了吧,还能省个万儿八百的。
尹大少觉得小孩怎么就越看越顺眼呢,瞧瞧脸上的痘坑星罗密布,分布的多均匀,自己要是会观星,指不定还能找出个chù_nǚ白羊座的,多浪漫。
迟小捞的睫毛真好看,像两排乌鸦翅膀,扑闪扑闪的,圆圆翘翘的鼻头,被冻红的时候就像是小兔子一样,嘴巴也好看,不大不小,那味儿别提多好舔了。
“我饿!”迟小捞虚睁一只眼睛,想把人打发走。
就看着尹少阳挂着一张发春的脸摸出电话吩咐了几句,接着拖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端着下巴继续看。
僵硬的过了两分钟,尹少阳把一点一点缩进被窝里的脸给挖了出来,在枕头上摆正了,接着看。
廖洪波进来时,咳咳了两声,老板一肚子捂得发馊的坏水都已经从七窍冒出了来了,也不知道收敛。
迟小捞终于扬眉吐气了。
廖洪波带来的是香菇干贝粥,在病床上架了餐桌,迟小捞执意自己吃,尹少阳才怏怏的递过汤勺。
廖洪波是被十万火急催着来的,这会正喘着气,刚挪到沙发边屁股才翘起来还没挨着皮面儿,就被尹少阳盯了一眼,“你很闲吗?”
廖洪波想撕了尹少阳:“上吊也要喘口气吧!”
尹少阳寡淡的说:“可以赏你一针安乐死,直接进太平间,都不带来回奔波的。”
廖洪波鼻翼翕动,喘了几口牛气,带上房门走了。
迟小捞摇摇头,摊上这种混账老板,好比娶了个母夜叉,人生惨剧啊!
还好粥的味道不错,他还从没吃过大酒店的粥,干贝的大小赶上一块硬币了,吃完了满足的舔了下嘴,尹大少亲自收了碗筷,也没走的意思,脱了鞋子盘腿坐到沙发上,拿出笔记本工作。
迟小捞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只有看这房里的唯一一个活物。
他的阅历不足以评判这人的好坏,就像现在他还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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