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手抖得厉害,茫然的抬头看着他们,有些艰难的问道:“为什么会是牛奶?”
冯晓曼似乎有些不忍的背过脸:“因为那药物微苦,饮料中只有牛奶能中和药物的味道……”
我头如重击,大脑一阵阵的发黑,像是慢慢的……一点点抹去我生命力最后的光亮。
这一切是不是早就注定好的。
秦奚憋着气骂道:“你傻啊,都不知道谁送的东西都敢——”话没说完被冯晓曼踢了一脚。
“现在说这个有用吗?让你看着秦甫你是怎么看的,你还敢说人孩子,现在想想该怎么补救,我跟人孩子打包票说没事儿了,现在弄成这样,你怎么这么不靠谱,有没有当回事儿啊你……”冯晓曼最后越说越气,最后直接给了秦奚几下。
我感觉头嗡嗡的痛,心中是止不住的怨愤,如果他们能看好秦甫,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们现在是做戏给我看吗?如果当初没有遇到冯晓曼,秦甫是不是就已经死了,那他就再不能来害我了。
不,不是这个,秦甫怎么可以这么做,害完了我母亲,接着又来害我,我没有报复他,他却处心积虑的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对付我,人心怎么会这么可怕,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的恶毒?
秦奚被训的脸色很不好,皱着眉沉吟半晌,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先别慌,我去和二哥那问他在美国治疗的大夫和地址,你先做个检查,我二哥那会儿和你一样,现在也还好好的,大不了花些时间治疗,那大夫也有经验了,嘶……”又挨了一下的秦奚怒了,“我这不安慰人呢吗?这也有错?”
我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秦甫现在在哪?”
对面的两个人愣了一下,秦奚严肃的道:“他已经被二哥关起来了,石杉你不要想着报复,以二哥的手段,秦甫现在只会比你更惨,秦家是不允许曝出这样的丑闻的,不然我二哥的过往也会被扒出来,你现在情绪本就不冷静,千万别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当务之急是你现在的治疗。”
什么意思,秦家的面子,他们想的是秦家的面子,那我呢,我变成了一个疯子,他们在乎的却是秦家的面子,他们秦家把别人都当什么了?
砰——我一拳猛地捶在桌上,冯晓曼一声惊叫,惹来周遭人的侧目。
“你干什么?”秦奚怒喝。
我站起身,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一字一句的道,“都是你们,我现在这样都是你们秦家人害的。”我走向冯晓曼,眼神阴鸷的看着她,“如果不是你,秦甫已经死了,是你告诉我秦奚会好好看着他,结果我还是被下药了,都是你,都是你们害的。”
秦奚把冯晓曼拉到身后:“怎么说话呢?如果不是你自己不小心着了道,秦甫还能对你硬灌吗?这里没人欠你什么——”
我心中满是恨意和戾气,“秦甫当初如果不是仗势秦家,我母亲不会憋屈死,我外公外婆不会因为老年丧女而死,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告诉我我到底欠你们秦家什么?”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胸腔间抑制不住的浓浓恨意:“你们告诉我,你告诉我——我欠你们秦家什么?”
“石杉,你冷静一点。”
“要让他停下来,他这是……发病了”
后面的一切,我已经没了记忆,我带着满腔的恨意和不甘,陷入了黑暗之中。
迷糊中我被阵阵的抽泣声惊醒。
“秦奚我是不是做错了,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办……怎么办?”
“这不是你的责任,你也是好心,放心吧,你看我二哥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咱们可以送他去美国看病,治好了就没事儿。”
“可是他们说这病不会真正的治好,秦暮当初差点死在美国,现在也不能受刺激,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没有拦着他——”
“你是想他做杀人犯吗?那能比现在好多少,没关系的,一定能治好的——”
我只觉得好累,连个怨责的人都没有。温扬说过,如果那个人的初衷是好的,就不该责怪对方,我不该怪别人的。
我只是在迁怒,我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愚蠢,即使重活一世,也没有察觉上一世自己是着了别人的道,重生后我当断不断,对付秦甫优柔寡断,没有在一开始就杀了他,更蠢的是没有问清楚,就自以为是的接受来源不明的牛奶。
我明明有机会躲过这一切的,可是最终没有,我以为重活一世,我拿了一手的好牌,只要自己不贪心,一定会过的比上一世好,结果我却和上一世一样,依旧变成了一个疯子。
我谁也不能怪,谁也不能怪,是我特么的蠢!是我自己蠢!
……
我坐在床上,目光没有焦点的看着窗外,这里是四院,早上离开的时候我虽然知道自己会再回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仅仅几个小时,我的人生经历着我所不能承受的变化。
“其实你的情况要比我二哥要好,至少周末休息的时候你并没有接触到药物,这也是你这么快能察觉到自己情绪不对的原因,按时间算并没有达到一个月,你现在需要去国外做个全面的检查,来确定最终的诊断结果。”难得秦奚也有这种好脾气的时候,但我知道他不是因为什么愧疚,他是怕冯晓曼会因此自责不安。
那个姓韩的大夫也给我做着心理工作:“兰斯是我的老师,当初秦暮的治疗也是由他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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