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哪怕就是以后当不了掌门了,也不能这么给师门丢脸吧?
要是应了,以后张三丰、宋远桥都要不要做人了?到时候武当比着明教就逊了好大一筹。
人在江湖,大多数时候争的还是那一口气,真要连脸面都没了,还剩下什么?
宋青书也算不上什么宽厚性子,盛怒之下,就打跑了徐寿辉派来的人,带着手底下能用的兵,当真踏上了造\反的道路。
虽然造\反的缘由有些小题大做,但这条路走上去就再也下不来。
两年过去,赢过、输过,倒也有了立身的基业,就是徐寿辉也不敢再随意招惹了。
宋青书信步走在大营里,默默的盘算着眼前的形势。他如今占了半个江西和大半个湖北,地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近来也没有元兵上赶着来找他。
反倒是江西北面的徐寿辉一直都在与元兵鏖战,徐寿辉的地盘广人手足,蒙古皇帝派了孛罗帖木儿领兵清剿,正打的如火如荼。
宋青书以往还见过这个孛罗帖木儿,就是大都城外送了王保保雏鹰的那一位。当初也没想到这人领兵这样厉害,而今想来也说不上什么感觉。
宋青书正想着,天上一声熟悉的鹰啼。一道飞影快如闪电的落下来,在宋青书身边盘旋两圈。
宋青书见状一笑,伸出左臂去,一只神骏的鹰落在他臂上。
宋青书抚着这鹰的羽毛,笑道,“飞景,又替你主人来送信么。”
飞景咕啾了一声,宋青书解下鹰爪下的竹筒,打开蜡封,从里面倒出一张字条来。
宋青书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洋洋洒洒的写着十几个字。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好好读孙子吧!”
宋青书心里一抽,默默的把字条收起来,但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宋青书又轻轻叹口气,“又让他看笑话了。”竟特意写了条子来嘲笑自己。
以往武当派派人与泉州色目人通商,都由张松溪掌管,由于宋青书打了反旗,武当派众人关心他便将泉州生意所得大半分与宋青书。
然而长期下来,武当派的生意越做越大,不免损了泉州海沙帮的利益,就此与海沙帮起了争执。
恰巧武当第三代弟子开始行走江湖,便在泉州与海沙帮连续冲突了几次。海沙帮本就是地头蛇,武当派又多是忠厚人物,事情闹得越发大了。
武当派有意按照江湖规矩调节,但是海沙帮帮主张士诚却不答应,掐着一个共同抗元的义字不放,定要宋青书上门磕头认错。
如此僵持了两个月,闹得江浙湖广一代的义军都不安生,小规模的内斗时有发生。
依照宋远桥的意思,海沙帮张士诚麾下毕竟是宋人官兵之后,宋青书倒不如让一让,以大局为重,不要让义军内部损耗。虽然磕头认错是万万不能,但是退后几步却是可以的。
张松溪管着生意往来,心中也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妥,也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宋青书却觉得此风决不可长!他这一退,别人只觉得他怕了张士诚,他带着数万弟兄如何立足?
宋青书不好明着反驳父亲与师叔,但也不觉得自己该退步。于是,这件事便就此僵住了。
想不到而今都已经传到了王保保那里。
宋青书摸着飞景的羽毛,轻轻笑,“你主人在忙什么?他还在山西么?”
问罢了,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便摇着头叹了口气,带着飞景回了营帐,写了字条封起来,又喂了飞景食水,才把飞景放走。
宋青书看着飞景逐渐飞出自己的视线,又轻轻的叹了一声。
他自己都有些不记得与王保保这样通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渐渐的发现周围竟只有王保保才明白自己的想法,这样的通信便也继续了下去。
他希望有一天每个人都能安居乐业,过上安稳日子,可这个安稳日子究竟是汉人给的,还是蒙古人给的,他并不在意。
——就是宋青书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这样的想法,可这样的想法有几个汉人能明白呢?
王保保虽是蒙古人,但却精通汉学,聪颖练达,重用汉人。在他治下,百姓过的较之他处更为安乐。
而这两年来,王保保越发不在意蒙汉之别,只在意能力高下。同时,宋青书也明白了王保保的郁卒之处。
这位小王爷不想看天下纷争,却只能陷在纷争之中。蒙古人的江山岌岌可危,王保保心知肚明,却无法不能不继续与天下大势作对。
而汝阳王府的名声越好,蒙古皇帝就越发猜忌,就更要逼着汝阳王带兵平乱。
宋青书越发觉得,他与王保保的立场虽然不同,但却有许多想法都是相似的。
以往在书中看到过,有一种敌人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但却始终值得敬重,说的也许就是如王保保这样的人。
过了几日,宋青书便带着人返回了信阳,刚刚进了信阳府衙,换了衣裳,叶瑶华便来了。
两年过去,叶瑶华依然未嫁。她见宋青书走出来,就行了礼,“公子,兵士们的冬衣都已备齐入库,择日便可发下去。”
宋青书笑着点头,“叶姑娘辛苦了。”
叶瑶华笑道,“这有什么辛苦,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高兴还来不及。公子从不轻视瑶华是女子而委以重任,瑶华心中一直感激。”
她而今管着军中物资,事情繁杂,但却甘之如饴。
宋青书一笑,“谁说女子便不如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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