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足足有大半个月都只能喝稀粥米汤过活,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剐到后来体内全都是看不见的伤,根本无法排泄,即使米汤和稀粥下肚,等到要排泄时都能让人痛不欲生。大半个月里每一口吃进嘴里的东西,都是对自己的折磨,这全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宁可去救别人,顾棠他会受这种苦吗?」
所以,不懂得恨的孩子,恨了。
恨残忍对待他的恶人、恨没有将他从劫难中救出去的爹。
「他……那孩子……还活着吗?」
「死了。」
所以,他才会说「顾棠」已死,在绝望中死去。
死了顾棠,活了无形。
「好孩子,爹终于找到你了,这些年你委屈了……受苦了……爹都没能陪在你身边……都没能找到你让你脱离痛苦……是爹爹不好……爹爹让棠儿这么痛苦……都是爹的错……爹的错……」
「你找我?」无形冷哼:「你找过我吗?」
这些年来,每回他接了任务离开那山中小屋来到市井,却从未听闻任何关于这人寻找亲儿的消息。
顾逢霖脸颊上的泪水,不断地流:「我找过,你消失的伏桓江上下游数十个县里我全都踏遍,甚至所有我知道、我听到任何无依无亲的孩子可能流落的地方,也找过。却一年复一年,都没有你半点消息。」
顾逢霖的话,让无形的心开始动摇。「你……真的找过我?」
「找过。」
「你没有忘记过我?」
「傻孩子,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那……」无形的语气,隐隐含着哭音,像是瞬间回到三岁那年,问出他这些年来一直想问这个人的问题:「那你当年为什么不选择救我?」
公与私,为何父亲选择的不是他?为什么?
顾逢霖深深吸了口气,眸中盈满自责与愧疚。「当年截走你的人,要我在儿子和上千灾民之中做出选择,当时我自负地认为自己能够同时救下两边的人,可是当我追上另一辆马车后,才发现是个陷阱,那个在幕后操控的人打从一开始就只想要你的命。」
沉沉叹气,简洁诉说当年发生的事情。
身为官吏的自尊与骄傲,让他没有多想便选择了拯救百姓,因公舍私这四个字在云云圣贤书中写得太多也太尊贵,尊贵得仿佛每一个读过圣贤书的人都理当如此抉择。
然而,书里却从未提及,抉择后的伤痛……会有多深……
真相,在十七年后终于完整拼凑。
陡然间,无形想起了那踏进大半个棺材的老人,那个与追魂交易次数最多的老人。
「你手里的那份名册,究竟记载了些什么?真的只是官商勾结的名册和清单吗?」
如果只有这么单纯,找个人去偷走不就一了百了?有需要杀顾逢霖灭口?夺一个朝中重臣的命吗?
「那份名单并不单纯。」
顾逢霖摇摇头,在知道无形真正的身分后,他没有什么好隐瞒,这份名册本就是为了替儿子报仇才费了十多年的时间去刨根采底。
「是关于一个人三十年来在朝廷和地方结党营私、甚至勾结王族意欲反叛的证据。」
无形两眼顿现杀意,一字一顿开口:「你说的那个人,可是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叫做张德?」
这下换顾逢霖愣了,他点头的动作证实了无形的猜测。
原来让他堕入黑暗的不光只有追魂,还有那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第九十九具尸体,是追魂。
至于第一百具,本来要杀的人是父亲,是顾逢霖。可现在他改变心意了,这第一百具的尸体,他决定要把张德装入棺材里,基于多年交易的「情谊」,他会选一副上等的柳州棺材给「主人」入殓。当然也不会忘记,在取走老人的性命前,要这么跟他说上最后一句,告诉他——我就是你当年想要杀掉的孩子。
无形把手伏在顾逢霖的腰后,从床上坐起,直挺的yù_wàng随着两人姿势的改变无意间顶到后庭内微妙而敏感的突起。
「啊……」顾逢霖鼻尖轻吟,摇头抗拒,他的声音显得破碎:「不可以……我们不可以……」
无形,或者该说是顾棠,静静抱着自己的父亲,埋首在他肩窝,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个双手染血的杀手,这样的我,你还愿意爱我吗?还肯认我吗?」
提起垂放在身侧的手,顾逢霖平缓气息,把手放在顾棠头顶轻拍,微笑:「傻孩子,怎么不肯认你,怎么会不爱你。」
「可我——」顾棠抬起脸,正视父亲的双眸,咬咬下唇决定还是把憋在嘴里的话说个明白。「我想抱你。」
「我们……是父子。」顾逢霖闭上眼,想忽视两人现在的状况,按捺体内尚未完全消退的药性,忍得满头是汗。
「那又如何?」顾棠骨子里的执拗被激起,缓缓抽动起埋在顾逢霖体内粗大的yù_wàng,试图用ròu_tǐ的欢愉扭转他的抗拒。
「唔——」
「见到你后,想要报复你的心就不停地被动摇,看到你脆弱的一面,胸口就抽得发疼。我从来没尝过这种惶恐又担心的滋味,从来没有这么在乎别人的感受,你是第一个,是第一个如此吸引我的人。」
「我……唔……」
「我不要你做我的父亲,你做我的情人好不好?嗯……让我一直能这么拥抱你好不好?」
「不……别这样……顾棠你、你不可以……不可以……啊……」
「我不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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