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若是论起读心术,六界之内恐怕也没有几人能比得过紫落罢,筑子遥才是有那想法,紫落便道:“三日前尹智向芙婉提亲,大婚便在今日午时。”
“那现在……”筑子遥心头咯噔一下,大口吞着唾沫。
“辰时方过。”
两个时辰,不长也不短,正是筑子遥府邸去尹家的路程,却有仙力在身,走遍天下也不过几言几句的事情罢了,筑子遥便不急着去,继而续着向紫落打探消息道:“简柯如何?”
“皇帝以微服私访之名离开皇宫,国师被扣上谋杀长公主的罪名而囚禁,现下大半朝堂都是简柯的势力。而且,今日他对芙婉起了杀心,再者扣到你的头上。”紫落坦然谓。
如此,他便可以正当理由除去一干于他不利之人,何况九幽归日遥遥无期。一旦皇帝失踪过久,朝廷必然混乱,到时他再公布其皇室身份,便可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
虽是那个不变的灵魂,但如今的简柯与昔日朔逃判若两人,陌生得令筑子遥全然不认识,许是他背负的太多。
筑子遥正是愁眉莫展之际,紫落却忽而轻笑一声,戏谑道:“下回可还要我去老君那为成美讨一瓶忘情水?”
说起此事,那时筑子遥才恢复了过往记忆,难以平复哀伤复杂的心绪一时冲动罢了,倒是紫落这厮害他不轻。他本应允了南宫御永生永世不会忘记,可他倒好,直接给了自己一瓶忘情水将人忘得一干二净。
一缕青烟消逝在原地,筑子遥寻到简柯。
他正对着御花园中那一片湖泊发呆,筑子遥骤然出现打断了他的思绪,诧然:“你竟能逃出来,可惜却不能为我所用。”
此话是在夸筑子遥无错,却非是他爱听,淡然:“我不为任何人所用,子遥所做的一切只是随吾心罢了。”
“哦?”简柯似懂非懂,此刻在他面前已经不是自己的敌人亦或者威胁,而以学者的态度向筑子遥请教。
长篇大论素来不是成美缘君的风格,他便言干意简却又有理道:“听吾一言,勿忘初心。”
“初心?”简柯一愣,在他全然不知道自己身世以前,他的初心不过随智儿一道罢了,无论做甚只要他在那便足矣,可如今回眸往事,竟是那般遥远而不可即。
转而化作一阵苦笑:“人立于世,却并非为自己而活。你想求我放过南宫御?”
“不,你不能杀芙婉。”
简柯的计划自是无几个人晓得的,如今筑子遥一言戳破,除了惊诧外,更多的却是肯定了他的存在于己不利。
“你不能杀芙婉,因为她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微微一怔,简柯冷笑:“为何我要信你?”
“其母芙蓉。”只此一句,这便足矣。
脑中嗡地一响,简柯无可置信,面色忽而变白。
他做了什么?派人刺杀自己的妹妹,再嫁祸他人。
“停手罢,陛下宽宏大量念在一份亲情在,他不会……”筑子遥昧着良心谓然,却被简柯打断:“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动手了。”
“在何处?”
简柯抬眸对上筑子遥急切的眼神,确信他不是在骗他,可是这又与他一个外人有何干系?本以为筑子遥是纳兰止派在身边看着他的人,可如今看来似像又不像,着实令简柯为难。
简柯嘴唇微微一颤,抖出模糊的两个字:“尹家。”
轿子是从尹智将军府出发的,算来此刻应该还在途中,筑子遥瞥了眼简柯,匆忙而去。
灼灼新衣刺眼,芙婉为人所搀扶着款然从马车下来。
高堂之上,却不见新郎的踪迹。
筑子遥夹在尹家客人之间,细细搜寻了一番却并不觉有刺客混入,也不见有人埋伏刺杀,倒是尹智这般异常失踪,筑子遥反而担心起来。
“我确实有过要杀芙婉的念头,但是想来杀了她会让智儿悲痛自责,还有,恨我……与其如此,倒不如成全了他们。其实,只要智儿安好,我们之间如何便随天意罢,你来寻我前,我便已经撤去了暗杀的命令。”不知何时简柯也来了尹府。
闻言,筑子遥并无多少欣色,蹙眉道:“那你方才都是在逗我?”
“你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对智儿这般上心,吾自是要弄清你对他究竟是何居心?不过,方才来看你并不会伤害他。”这一次,简柯诚实道来。
说到底简柯还是在吓唬他,这让筑子遥很是不爽,不过好在他想的倒是通畅,不至于到时二人反目成仇,落得个因爱生恨的下场。
未时又过,仍不见尹智前来,老爷子急得坐立不安,请来的名门望族也是走的走,等的等。
筑子遥下意识将灼热的目光看向简柯,略带质问的语气道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后者不予回答,只是淡淡饮茶。
他越是如此,筑子遥便越觉有问题。
酉时,夕阳西下,余晖无力,老爷子不知去向,想来是气的。
如今在场的也便唯有剩下筑子遥、简柯、芙婉三人。
凉风习习,红盖头翩然坠地。
嫁衣如火,残阳之下娇弱的面容上几欲流出两行清泪,是这般惹人疼惜。
筑子遥终于按耐不住,蹙眉看着简柯,询问:“你将他藏到了何处?”
“非也,非也。”简柯望向天边一抹红霞,“昨晚智儿在酒楼酌了几口,可奈何他酒量不好,恰是被吾遇到,便请到府上睡了一夜。”
一口清茶作天女散花状喷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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