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母亲走后,父亲一直心中内疚,认为母亲陪他吃苦,他没照顾好她才会如此,后来卧病在床,原以为活不久,想着能早些去陪母亲也好。
后来养病也过了这么些年,到如今,她娶亲,清月嫁人,清嘉年纪也大了,需要沈父挂心的事越来越少,活下去的意愿或许也少了。
想到这些,沈明舒也不好再说,眸色暗淡了些,转移话题道,“对了,清嘉怎么在外头站着?”
沈父面上笑容不变,说道,“放心吧,他乐意站着,你就别管了,铺子里不是还忙着吗,早些过去吧。”
沈明舒听他这么说,吩咐一旁的下人小心伺候着,起身出门朝铺子而去。
年前,琳琅阁便谈下一个大生意,府台大人家即将出嫁的小姐喜欢琳琅阁送过去的首饰花样,只是觉得单单东珠不够漂亮,还要高品质的黑珍珠。
琳琅阁本就与各地珠商都有来往,这黑珍珠自然不在话下,只是送过来需要些时间,好在婚期来得及,年后这一盒黑珍珠便到了。
沈明舒一早便得到了这消息,亲自下楼去看。
送东西过来的是以往便常办这差事的伙计,见沈明舒在这儿,连忙过来行礼。
沈明舒点点头,接过他亲自递过来的那盒黑珍珠,打开看了看,颗颗圆满,泛着纯黑色的光泽,正满足府台大人家里小姐的要求。
“辛苦了,好好休息些时日。”沈明舒吩咐下去,让下人好好照顾这位伙计,这次要的急,确实难为了那边的珠商,怎么也得好好回些谢礼。
沈明舒捧着那盒黑珍珠走回楼上,吩咐一会儿楼掌柜回来了喊他上来。
首饰这边的差使一直都是由楼掌柜经手,明日还得由他亲自将黑珍珠送去工匠手里头。
沈明舒翻看着各种重要事项的本册,没多久,就听下人说楼掌柜过来了。
楼掌柜年纪近五十了,很早便在琳琅阁里头管事,如今头发也白了大半,行事温和守礼,在沈记里的身份也不低。
沈明舒听见叩门声,抬起头来,果然是楼掌柜到了,“快请进。”
楼掌柜面上带着温和的笑,躬身行了一礼,说道,“我听说南洋那边的黑珍珠送过来了,还好大小姐今日在铺子里,不然我出去了也不好及时交接。”
“正是,”沈明舒淡淡一笑,将那盒黑珍珠交给他,说道,“这种贵重东西还请楼掌柜明日亲自送去工匠那儿。”
“这是自然,”楼掌柜双手接过,笑着说道,“我今晚定留在铺子里小心看管着,绝不会出纰漏。”
“那就好。”沈明舒起身送他离拉过,返回桌前继续处理事务。
而沈家那边,洛歆在床上又睡了大半个时辰才清醒过来,梳洗后便朝主院去请安。
她过去的时候,沈清嘉还在外头站着,见她过来也未多说,只让她进去请安便好,不必管他。
洛歆有些不解的进屋请安,沈父正翻看着一本小扎,见她过来,笑容慈和,让她快些坐下。
“明舒与我说了,你昨晚照顾了她一夜,今日不必过来请安。”
洛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昨晚也没干什么,姐姐照顾的我更多,我看时候还早,就过来了。”
沈父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你啊,心好,你们能互相照顾就好。”
洛歆问起门外站着的沈清嘉,沈父摇了摇头,说道,“他做了不好的事,我罚他呢。”
洛歆微微蹙眉,求情道,“我进来前听下人说清嘉站了快一个时辰了,爹爹饶了他吧。”
沈父沉吟片刻,“既然你都这么求情了,就饶了他这一次。”
他朝一旁伺候的丫鬟吩咐道,“让大少爷出去吧,这次饶他一回。”
那丫鬟领命出去了,洛歆这才略放下心来,问起沈父这些天身体的情况。
外头不少小人探头探脑的瞧着沈清嘉的热闹,瞧见洛歆进去没一会儿就走有丫鬟出来让大少爷回去,看来这少夫人在老爷面前确实讨喜。
沈清嘉听了那丫鬟的话,动了动僵硬的膝盖,垂头丧气的走出了主院。
远远的张修朗就走了过来,朝他抬了抬手,连声喊道,“嘉弟。”
待得走近了,他才懊恼的说道,“我昨日喝多了酒,今日起晚了,没想到姑父居然这么责罚你,也太偏心了。”
他确实起晚了些,但也比现在早了半个时辰,但却并没有立马赶过来,趁着这个机会,在沈清嘉愤懑丧气的时候灌输些偏心的念头,岂不是正好。
虽然由沈明舒夫人解围这事并不在他预料之中,但是也并不妨碍他的计划。
果然,他话音刚落,沈清嘉面上就浮现起不满的神情,怨道,“就是,我也没干什么,便如此罚我。”
张修朗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姑父可真是糊涂,以后他还不是得靠你,哪有不帮着儿子反而帮着闺女的,糊涂!”
沈清嘉又同他抱怨了几句,眉头紧紧的拧着,不时挪一挪脚,显然是刚才被罚的腿也酸心也累。
张修朗却听得心中更加高兴,面上则同仇敌忾,顺着沈清嘉的话去说,然后连声安慰着沈清嘉。
“索性清月的喜事已经办好了,我们也许久没出去玩玩,正巧卫轩他们邀着去画舫,不如一道去散散心。”
“走!”沈清嘉爽快的答应下来,同张修朗一道出门去。
酒宴正酣,张修朗瞧着沈清嘉那借酒浇愁的样子,轻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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