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副将低叫一声,真想说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将领是不是怕了。如果不是怕,为什么在自己的弟兄浴血奋战的时候,他却不为所动,静静地藏在林子里。
时间一分分流逝,无论是对奔雷城中生死未卜的萧戟,还是对蛰伏在树林里静静等待的少卿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城中火势渐渐大了起来,浓烟滚滚,连天空也遮蔽了,城上的守军也不若往常整齐,先是一队,接着两队,不知为了什么缘故下城去了。
少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弓箭手,把城楼上那些杂碎给我射下来。;
守在树林里的兵士们摩拳擦掌,一再请战却屡屡被少卿压制,早恨不得冲上前去,砍下几个敌人首级方能消除心中的闷气。好容易听见少卿下了战令,哪里还忍得住?弓箭手弯弓搭箭,支支羽箭赛若流星,从林中疾射而出,直取敌人眉心。
奔雷守军没有料到燕军竟然悄没声息地潜到自己跟前,只听风声呼呼,夹着一丝尖锐的破空之声。眉心一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守将见状大惊,急调兵士回防。
萧戟等人在稽军大肆搜捕下,压力重重,正施展不开手脚,突见那些兵士纷纷撤回了城楼上,知道是少卿在城外接应,心中大喜,动作愈发利落,专挑储存军粮战马的枢机要地放火造乱,人群愈乱,愈发如鱼得水。
李遥几步赶到城楼,闪目下望,只见下方战马嘶鸣,燕军手中钢刃斧戟闪着刺目的光芒。忽听一声呼喝,密密匝匝的战马忽的奔跑起来,前后呼应,纵横捭阖,鲜红滚边军旗一展,所见之处均是一片红黑之色,红的如血,黑的似墨。
暗暗攒眉,正要开城应战,忽见远方扬起滚滚黄沙,似乎千军万马正从远方疾驰而来。
将军,城内还有一万人马,总不至怕了他们。;
你知道什么,你看这烟尘,没有十万人马怎么扬得起来?;李遥银牙暗咬,燕军向来狡猾,他最担心的是燕军避开己方主力,孤注一掷直取奔雷,一旦烧了城中粮草,这一仗......
城下战鼓如雷,各色战马来来去去,一时摸不清对方虚实,又见城外树林内人影綽綽,缝隙之间银光闪动。
李遥心中已得出主意,;传我的号令,死守奔雷,谁胆敢私自出城应战,杀无赦。;
正说话间,忽然一声箭鸣,侧身避过,一支羽箭钉在身后,右手顺势一抄,将直逼胸口的另一支羽箭稳稳攥在手中,却不料那是三箭齐发,李遥只来得及避开胸口要害,眼前银光一闪,随着沉闷的声响,带着倒钩的羽箭深深没入自己的肩膀。
身体晃了晃,捏紧手中的箭,冰冷的箭身还饱含力道,在手心不安份地轻颤。
好精湛的箭术,是谁?
来往交错的战马中,一眼便认了出来,一身蓝甲的青年,弯弓搭箭,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凝滞,手指轻叩间夺人性命。
狠狠盯住那人,李遥心中隐隐生出一种想法,这个人,会是他一生的劲敌。
推开副将伸来的手,肩膀上流下的血濡湿了盔甲下的衣衫。
一字一字地道:;将我方才说的话,传给每个士兵。;
充耳不闻身旁的惨呼,眼睛只盯紧那个从容调度的青年将领,今日流的血,总有一天会讨回来,总有一天......
少卿感到一道阴冷的目光盯着自己,抬头往城上一扫,正逢一阵箭雨从城上射了下来,当下立即把那错觉抛在脑后。只是少卿不知道,他那一眼,正正与李遥的视线撞个正着。
一个是大燕默默无闻的青年将军,一个是稽军济济无名的守城将军,在短短几年之内,成为当世并立的两大名将,却也注定了他们沙场争霸,纠缠一生。
几副盾牌挡在少卿跟前,闪目四望,城上守军神色慌张,进退无序,显是乱了。虽见城上烽火台上燃起滚滚狼烟,料想前方作战的稽军主力正往回救援,按少卿原本的想法,只是要造成一种大军压境的假象,逼得奔雷守将燃起狼烟告前方大军回防救援。但此时见奔雷露出败像,城内又有萧戟等人趁势作乱,实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舔舔嘴唇,霎时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准备巨木云梯,攻城!;
一声号令,云梯钢索,如蛟龙般飞攀而上,城下适时扫过一阵箭雨,掩护兵士攀缘而上。
李遥粗略用白布扎住伤口,见燕军开始攻城,阴狠一笑,;立即从城下传来投掷之物,他们既有胆子攻城,我就让他们死在这里。;
这场战争来得太快,从燕军出现在奔雷城下,直到现在,没有人明白他们是怎么越过崇山峻岭,只用一个昼夜便到达五百里以外的奔雷城。战鼓如雷,战旗四起,却一个个如坠魔障,迷迷糊糊宛若梦境。
听见李遥一声断喝,副将才打一个激灵,匆匆应了一声,脚步虚浮地下了阶梯。随意叫过一队士兵,催他们上了城楼,瞥眼见几个散兵跨着长剑从前方跑过,喝道:;你们是哪个营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打花胡梢儿,还不赶紧上城楼帮忙?;
为首的一个士兵头盔压得低低的,一叠声地应承,;是兄弟糊涂,是兄弟糊涂。;
低头弯腰地与副将擦肩而过,手腕巧妙地一转,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剑,怎么收剑,只见到那副将手捂脖子,蜷缩着倒在墙角。
鲜血泊泊流出来,喉管已被割断,他却没有立时就死,拼命长大嘴巴,只有鲜血一bō_bō地涌出,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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