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命,朕既然能让他衣锦荣身,也能将一切收回来。侯爷,你说是不是?;
靖海侯先时听着皇帝的话像在斥责李福海,但越往后听越觉得不对。皇帝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他有擎天保驾的功劳,就是先王对他也另眼相待,这个小皇帝更是从来不敢给他脸子瞧,这会子怎么会夹枪带棒的说出这番话来?难道是有什么人在皇帝跟前嚼了舌根?
他不是周醇林那样的蠢材,从来不敢小瞧了皇帝。但他想着皇帝年纪还轻,又是登基不久,即便要动自己也不会选在这样动荡的时刻。皇帝是聪明人!但他现在不敢这么笃定了,忽然想起以前在上林苑的一次春猎。那时皇帝的爱马受惊把他摔了下来,他便当场命人把那匹马杀了,连眉头也不皱。只说了一句,;朕不要不听话的东西。;他对畜生是这样,对人也不会留情。或许他先前想错了,皇帝只怕比先王更难对付,这头豹子,已经开始露出爪牙了。
他虽然想得多,但在外人看来不过眼光转了一转罢了,听见皇帝问他,答得不卑不亢,;奴才伺候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但微臣有个不得体的想法,奴才违抗了主子的命令, 该罚该杀那都是应当的,却也要看是犯了什么错。比如李福海,他没有立即禀告主子,是他糊涂。但看李福海平时的为人,也不是那样欺瞒主子的奴才,微臣想着皇上日理万机,他寻不到时机禀告皇上也是有的......;
皇帝暗笑,老狐狸,总算闻出味儿来了,你着急了才好,惊了草才能捕到蛇!
盯着他的眼,嘴角的笑敛了些儿,添了丝冰冷,;侯爷仁慈,但也须知道,威不重不足以服下。人人都能找得出理由,那人人都可以饶命了?大燕还要刑律做什么?;眸光一转,;侯爷就是太仁慈了,底下那些人才会把侯爷当作了不会动怒的泥菩萨。;
臣惶恐......;垂手躬身,眸光森冷。
宫外先时还传来李福海哀痛呻吟的声音,到后来不知道是被人堵上了还是终于喊不出来了,听不到声音,只听得到板子打在ròu_tǐ上的闷响。噗、噗、噗......一下一下,骇得人心头发冷。
皇帝踱到门边,李福海行刑处便在不远,清楚的看到那人脸色越来越惨白,显见是支撑不住了。皇帝却像没有看见,慢悠悠地道:;先前有人说侯爷家的奴才时常驾着侯爷的马车在御道上飞驰,朕当场就把这无稽之谈驳了回去。侯爷这么知道进退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御道是什么所在?让一个奴才公然这样做,岂不成了街上的猴戏了么?;说着要笑。
靖海侯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他知道皇上的话还没有说完,现在这番话,才是真正的把底牌亮了出来。
果然皇帝笑了一阵又道:;朕虽然不信,但空穴来风自有因。别人可未必能这么知晓侯爷的为人,要是有什么话传了出去,侯爷脸面上就不好看了。朕的这片苦心,侯爷明白么?;看了靖海侯一眼,;按理说侯爷是朕的长辈,要说什么提点的话也不是由朕来说,但朕是皇帝......对侯爷也是一片顾惜保全的意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看似简单,但越是咀嚼越能品出不一样的味道来。;轻轻一笑,;侯爷是难得的文武全才,回去想想,明儿进宫来,好好跟朕说一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谁是朱谁是墨?心中凛然,他知道皇帝要大开杀戒了。称一声喏,;皇上教训得极是,若是微臣府上真出了这么个奴才,臣立即把他处置了。;
皇帝微笑,老狐狸,明明知道他说的不单单是那个奴才管家,说的是周醇林汪震清,也亏了他,假装糊涂四两拨千斤把这件事拨了开去。好,越是小心谨慎的人越容易自疑。不急!
看着靖海侯退了出去,沉思一会,听到身后脚步轻轻,登时虚假退尽,眼中漫出温柔,;少卿都听见了,老狐狸虽然狡猾,却斗不过高明的猎手。;
少卿本来忧心忡忡,但见到皇帝一脸得意的样子,止不住笑了出来。
皇帝倒不依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眼珠子转了一转,;李福海,把葡萄酒端出来,朕要和少卿共品。;
少卿失笑,;皇上,李福海还被打板子呢,皇上莫不是忘了?;
皇帝恍然,拍拍额头,;真是,都是那狐狸害的。;命人把李福海扶了过来,见他一脸惨白,心下黯然,;委屈你了,这一个月你好好静养,不用服侍了,要用什么药,我让太医院的人给你送去。;
李福海被打去了半条命,本来想着是没有指望了,却不曾想峰回路转,原来一切都是皇帝的安排。又悲又喜,后头哽咽,;皇上......只要皇上不嫌弃奴才,便是死都愿意了......;
少卿看李福海慢慢被人抬了出去,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低低地道:;皇上......;
语句虽短,意思却深。皇帝拍拍他的肩,;少卿不用担心,老狐狸已自顾不暇,怎么还能分心去保那两颗小卒子?明日早朝朕便治周醇林汪震清这两个混蛋的罪,给少卿出气!;
第二十四章
第二日,还是一般的紫雾缭绕,烛火高照,金砖闪闪。皇帝高高端坐在宝座之上,静静的审视着下边的一干臣子。一切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汪震清眼光在周醇林和皇帝之间游移不定,嗤笑周醇林想得太多了,或许这个年轻的皇帝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深沉。以为今天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去了,临到散朝,司礼太监公鸭般的声音刚吐了一个字出来,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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