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还没来得及应是,沈都欧已经大踏步出了病房。
连城和江铭一坐一站,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连城看着站得笔直的江铭,连眼睛的眨动频率似乎都是用尺子量出来的规范,空气中的静默将两人紧紧包裹着。连城尴尬地低了头,似乎是想了好几秒,试探着问道,“我哥哥怎么知道的啊?”
江铭皱了皱英气的眉毛,回想了一下在沈都欧的板子下一遍又一遍默写过的保密条例,选择了沉默。江铭没能回答连城的问题,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再冷静下来,又变成了尴尬,连城也意识到这个话题不太好。不用问也知道沈都欧是怎么知道的,只不过连城受不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气氛,想找点话说而已。
一个话题不行,就换一个话题,连城又开口道,“怎么称呼您?”
这个问题江铭认为不需要得到沈都欧的同意应该也可以回答,“江铭。”
连城立马道,“江大哥好,我叫连城,沈都欧是我哥哥。”
江铭绷直的身体依旧没有放松,“我知道。”
不仅江铭知道,队里的人都知道,队长有一个弟弟,而且队长很宠他,经常会带他来部队打靶玩儿。
沈都欧队里的战友连城基本上都知道,只是江铭年纪小,还没有正式加入沈都欧的队伍,所以连城才不认识他。但是沈都欧将他带在身边,又亲自训练,加入是迟早的事。
“江大哥过来坐吧。”连城指了指刚才沈都欧坐过的椅子道。
江铭有一瞬间的迟疑,连城赶紧道,“要是我哥知道我在床上躺着却让江大哥站着,会怕了我的皮的。”说着还故作委屈地低了低头,江铭回想了一下沈都欧在队里对长幼尊卑的病态标准,最终还是坐了过去。
可能是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一瞬间近了很多。
连城仰头看着天花板道,“江大哥,你说我哥现在在做什么啊?”
江铭也配合地思考,“不知道,队长平时就神出鬼没的,大家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那倒是,我感觉我这次死定了,可惜一起来的不是方树哥哥,要不然还能有人给我求求情。”连城耷拉着脑袋,盯着手臂上的绷带出神。
安静的病房里没了声音,两人的呼吸声一瞬间被放大了数倍,听得一清二楚,半晌,江铭悠悠道,“方医生现在求情也没用了。”
连城倒是来了兴致,眼睛都重新有了光芒,“怎么会?哥哥最听方树哥哥的话了,怎么会没用?”
听到连城这么问,江铭的脸颊迅速蹿红,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道,“都怪我,上次犯了错,方医生替我求情,队长不肯轻易饶了我,是方医生保证是最后一次了,队长才答应的。所以从那之后,方医生真的就再也不求情了。”
江铭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入伍没多久就成了沈都欧的勤务兵,而且还是沈都欧亲自训练,二队本来就是为一队选拔后备人才的队伍,挤破了脑袋都进不了一队,江铭初来乍到就得沈都欧青眼相加,二队的人对江铭自然是千万分不满意,所以二队的人就做了一个局请江铭入瓮。江铭跟着沈都欧每天累得要死要活的,哪里知道二队的那些小心思,一时不防,竟然就真的着了套,差点儿丢了军籍。沈都欧把事情解决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江铭,江铭本来以为自己跟着沈都欧训练是最惨的事了,后来才知道训练的时候沈都欧还是留了一手的。方树实在受不了每天给江铭处理伤处了,义愤填膺地去找沈都欧求情,沈都欧被方树说得烦了,只能妥协,但是条件是保证那是最后一次求情。方树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主,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从那以后,倒是真的再也没有求过情了。
连城听到江铭说方树都不管用了,只能苦着脸说,“那真的完了,我哥会打死我的。”
江铭听了瞪大了眼睛,“队长打你?”
本来以为连城这么受宠,一看连城的样子就知道是乖小孩的样子,在家里怎么着都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爷才对,居然也会挨打,江铭一脸难以置信。
连城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呵呵……”
二人似乎都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回忆,相视一笑,又像是突然间达成了某种默契,使得这两个不过初次见面的少年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见如故。最终,一见如故的结果就是二人开始了长达两个小时的历数沈都欧残酷暴力史的长谈。
“闲不住?市场分析做了吗?”连城故意压着嗓子,模仿沈都欧的语气。
“没精神?训练场跑几圈醒醒神。”江铭到底比连城大三岁,声音也更加低沉一些,刻意压低之后倒是比连城还要像几分。
江铭本来不敢这么做,可是连城心无城府哈哈大笑的模样让江铭逐渐放松下来。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哪有不爱玩的,病房里什么都没有,显然,沈都欧成了他们最好的解闷良药。
沈都欧听着病房里二人毫无保留的笑声,收回了握着把手的手,重新打了电话,“明天再转院,今晚医院周围的人手再加一倍。”
二人也不知道聊到几点,江铭趴在床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大雨过后,天空蓝的不像真的,阳光也刺得人眼睛生疼。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哪里的时候,江铭后背发凉,床上除了凌乱的被子,哪里还有连城的影子。
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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