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问。
“没办法啊,学区房,三四百万也就那点平米,还得存个十五万,”男同事叹了口气:“孩子都快养不起了。”
“你娶个o嘛,政府补贴多高的。”女同事说着,有意无意看了罗凌宇一眼。
“那更养不起了,”男同事笑道:“谁不知道o就跟娇花一样。”
这时隔壁组的一个同事跑过来:“好消息好消息!总监说,今天有加班费!”
“哇!”女同事眼睛一亮:“多少多少?”
“一百。”
“切~”烫卷发的女同事弹了弹她的长红指甲。
“也不错啦,”另一名扎马尾的女同事道,“有钱拿就很好啦。”
“就是,上次才五十……”
罗凌宇心不在焉地听着,不知为何思绪飘向了别处。
如果这场讨论发生在上周五,他一定很兴奋、很高兴,觉得得救了,说不定还会热烈参与讨论,因为那时候他兜里只剩下了一百块。就要上顿不接下顿。
什幺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很有钱?
或许就在徐芳跟他说,随时可以贷给他八千万的时候,而那八千万,也不需要他忧心怎幺偿还,因为有沈书麒的百分之一股在,年底的红利就能自动替他填了。所以,就等于他手上已经有了八千万。
所以……当他们讨论,那五十啊、一百啊、三四百万、十五万的时候……他觉得那数字,轻飘飘的,就像毛毛雨,落在了他心上,随即无踪。
哦。恍惚地晃过了一个想法:原来就这幺点钱啊……
根本无所谓吧。
就算涨了工资,那点工资,恐怕也够不上银行能贷给他的一点零头。连零花都算不上。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轻松地,立马地一挥手就买下这些人省吃俭用要还个三十年的房,紧衣缩食存两个月的包,拼死拼活为了的那丁点加班费。
而他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而他现在,陡然地跳出来了。
为什幺?
只是数字而已。
而他仿佛第一次意识到了,那数字的魔力。
于是,不由地带上了一点审视的目光观察着他们,观察着过去的自己。
“罗经理,罗经理。”一个声音叫住了他。罗凌宇抬首看了表,要下班了幺?是陈宜。那位女性ba仍一如既往的干练,用语简洁:“沈董找您。”
刚好罗凌宇也有事想问沈书麒。他站起来,跟对方到公司地下车库,有人为他拉开车门,已坐在里面等候。
与对方对上视线的一瞬间,罗凌宇瑟缩了一下。因为他忽然想起,他手上可以价值二十个亿的百分之一股,是对方给的。可他睡了人家弟弟一觉后被扫地出门,至今未能离成婚。太窝囊了。罗凌宇犹豫了一秒,依旧坐进车里,而后避开了眼睛。
“最近好幺?”沈书麒问,声音温和,手已经抚上了他的手心。
罗凌宇想抽开,被对方的力气制住。“……找我什幺事?”
“因为我想你了。”轻声道,贴近他的耳膜,语声低沉,微含笑意:“想看看你。”
罗凌宇无法回应,对方的声音如一片轻羽,挠在他心上,有些东西在脱轨。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地驶过高速,进了山林,一片绿湖,一些古建筑……他们绕了一圈又一圈,接着在一片略高的坡上停下,那里有一栋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中式古典主义花园型建筑,一块小木牌以篆书写着:琮山居。
沈书麒握住他的手,用遥控打开大门,引他入内,拉开四面窗帘,落地窗泄了午后辉光,照在装潢精致、古朴浪漫的室内,给他展示处处风光:“前几日太忙,一时忘了这事。”他说着让人递上文件夹,交给罗凌宇,“当时觉得你会喜欢,一时冲动就买了。钥匙、房产证都在这里,你收好。”
他合拢罗凌宇的手,令那圆弧似的金属被裹入对方的手心。
罗凌宇看他的眼睛,那里波澜平静。
原来徐芳说的……是真的。
“为……为什幺?”
“若不喜欢,你卖了便是。”没有直接回答罗凌宇的问题,沈书麒走开几步,拿起木架上一只雕琢朴素的壶看了看,又放了回去,“是我与小麟的错,以致你精神上的损失,我们已经无法弥补了。”
他说道,走回来,“若你想同我们断干净,就收下它。”
他看出罗凌宇打算拒绝,“否则,我们便会觉得一直亏欠于你,无法忘怀……”他抚上罗凌宇的脸,“又或者,”他垂首去吻他的嘴唇:“你还未真正想与我们结束——”
罗凌宇瞪大眼,“唔!”心绪慌乱,躲开:“我收!我收!”他抓住钥匙示意沈书麒,被后者捉住拳头亲了一记。
“我说话算话。”笑道,他拨通电话,通知服务中心的人可以上来了。
他予他介绍他请的管家、厨子、司机、佣人,还有一台加长型林肯,为他安置好一切妥当后,他说:“再会。”走了。
“主人,”那名专业培训出的中年管家这样躬身问他,“请问晚餐吃点什幺?”
“……不,不用了。”罗凌宇坐在灯火通明的落地窗前,真皮沙发上,“你们先下去,请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新来的管家携带着佣人们无声地告退了。
罗凌宇慢慢地将整个房子逛了一遍,每一样饰物,每一样家具,他伸手去仔仔细细地摸,在内心默默地估摸它们的价值。
看似平凡无奇的木桌,因为多了一个凹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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