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卷起来的画册,跟著谢炎上了车。尽管有小夥伴细声细气地尖著嗓子在他背後喊:“舒念,你会被骗走卖掉的!”
谢家的豪华在他迈进大门的一刹那就把他那容量有限的可怜脑瓜塞满了,他当时的词汇量远不足以精确描述,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好大,好漂亮……”
坐在起居室宽阔低矮的沙发上,面前晶莹剔透的水晶盆子里放著华盛顿苹果和加州葡萄,他好奇地望著,不敢想这麽漂恋媚吧的东西竟然是拿来吃的?
谢炎递一个苹果到他手里,示意把它吃掉时他简直恐慌了。
“不用切吗?”
“啊?”
“不用……切成八块吗?”
看谢炎一脸疑问,他胆怯地补充:“整个……都是我的吗?”
谢炎呆了一会儿,半天才说:“是啊,当然都是你的。”想了想,又把整个盆子推过去,放在他膝盖上:“都是你的,你可以全部吃掉,吃完了我让人再送上来。”
“是吗?”舒念缩了一下肩膀,把脸上那大片淤青的形成由来忘得一干二净,抬头感激地用漆黑的小动物一样的眼睛望著他,“你真是好人。”
“啊?哈……那当然了。”谢炎得意洋洋,不知道为什麽,被他夸奖就觉得特别舒服。
这个瘦弱的看起来就让人想欺负的家夥,竟然让他觉得这麽楚楚可怜又可爱。
“好吃吗?”
“好吃。”舒念小口小口地啃,紧张地点著头。
哇,好可爱!
谢炎忍不住又伸手去摸那柔顺的茶色头顶。简直像爱莉丝一样,啊,不,比自己养过的几只小狗都可爱得多,好想抱在怀里哦。
想到做到,当即就往舒念刚刚清洗得干净又清新的瘦小身躯靠过去,一把抱住,满意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只要你乖乖的,想要什麽,就跟我说,我都会给你。”
“哦…………”舒念想起修女嬷嬷跟他们说过,要感谢赐予你们食物的人,要对他们心存感激,就老实地点了点头。
从那一天起,他就是谢家的人了,对外说起来是谢烽夫妇收养的义子,事实上是相当於古时候富人家里的陪读,或者书童;真正的身份,少年时代算是仆人,等年纪大一点的时候,运气好的话,也许就会是管家。
当然,对谢炎来说,就更简单了──他就是那只倒霉的挂掉的名贵宠物犬爱莉丝的替身。主要任务是陪谢大少爷游戏,用安全方式来打发掉无法消遣的无聊时光。高兴的时候谢大少爷会摸摸头抱一抱给点奖赏,不高兴就拿抱枕用力打他屁股,把他压在地板上狠狠扯脸扯得他哇哇大哭才松手。
他没等到王子,倒是等到了一个脾气古怪的饲主。
幸好这个饲主虽然脾气不大好,有的时候还刁钻霸道,动不动就发飙,但还没对他做过比扯脸更暴力的行为。
而且年纪大了,谢炎那家夥应该也不至於再好意思扯他的脸……
床头闹锺响了,舒念迷迷糊糊伸手按掉,然後就本能地摸摸自己的脸。
还好,没有肿起来。
果然只是做梦而已。
小时候被谢炎变著花样捏脸蛋已经成了个根深蒂固的噩梦,害他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还丢脸地对谢炎的手指抱有恐惧心理。
一想到今天那家夥要从英国回来,就条件反射地梦到小时候。
“不知道几年不见,他变成什麽样子了。”咕哝著穿上衣服下床。今天老爷和夫人会亲自去接少爷的机,而他只能照旧去公司上班。谢家还是尊卑分明的。
连他现在住的房子,都和谢烽夫妇的住处之间稍微相隔。
换好衣服洗完脸,有些迷糊地往外走,楼梯才下到一半就听见一阵骚乱。
大清早的,下面大厅里在闹什麽?
“舒少爷,是少爷回来了!”
“啊?”
大脑数据库还没对这个意外信息做出处理,人已经被飞扑上来的不明物体撞得往後连退了四五步来缓冲,才没有仰天直挺挺摔在地板上。
“小念~~~~~~~~~~~~~~~~~~~~~~~~~~~~人家好想你哦~~”
舒念背上突然一阵发冷,努力瞪大眼睛想把来物,啊,不,来人贴得太近的脸看清楚:“是谢炎吗?”
“死相,当然是我啦~~”
好,好恶心……
苦笑著把粘在身上的八爪鱼拉开:“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机场等人接吗?”
“人家想第一个见到你,又招不到计程车,所以就自己挤公车来啦~我换了早一班的飞机回来,忘了通知你们。我等不及了嘛,都说了想你嘛……小念你想不想我,说,给我说!”
舒念又冒出一大滴冷汗。
谢炎现在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不止了,高大俊朗,潇洒挺拔,再过几个月就满二十五岁的人,居然跟他撒娇。
“老爷看到你会很高兴的。”
“奇怪,你怎麽一点也不高兴。”
“我,我当然高兴了啊!”
“看不出来……”居然还嘟了嘟嘴。
他当然高兴,高兴得不知道要用什麽样的表情才合适,不知道要说什麽话才得体。
只不过他从小到大都是不擅言辞性情温吞的人,大笑大叫的事情他做不来,就算心脏已经因为现在自己被谢炎紧紧抱著抓著手而跳得快要炸裂开来了,脸上还是只能平静微笑。
“小念,我跟你说啊,”谢炎大概是太久没讲过中文,现在总算等到机会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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