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从不亲厚,听说以前似有恩怨,只是具体相檀却不知了。”
提到慈国公,傅雅濂明显神色一顿,半晌重重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心结依旧没有解开。”
顾相檀眉眼一动,也不追问,只默默等着师傅后话。
果然,傅雅濂缓缓道:“伶舟家子息单薄,慈国公膝下也不过一儿一女,他原本倒也不怎么偏心,对待他们一视同仁,只是赋姐……大王妃自小便温婉娴雅德容兼备,然伶舟家长子却被教养得飞扬跋扈狂妄无道,尽管慈国公知晓儿子不成器,却终究只这一根独苗,对其狠不下心,也便是这般仁慈,最终葬送了伶舟瑾的命途。”
傅雅濂一说前头,顾相檀便差不多能猜个完全了,不过他还是问道:“伶舟家大公子所犯何事?又是……怎么死的?”
傅雅濂摇头,说来都有些难以启齿:“一日宫宴之后酒醉冲撞了亲王的公主殿下,公主羞愤至极在家中悬梁自尽了,当日先帝便大怒降罪,将伶舟瑾下了大狱,慈国公相求多日无果,说是几日后便要问斩,于是无奈之下只能去寻大王爷相助。”
可是赵谧此人最是守正不阿,若是对亲眷家人念私背德,被他的将士,被朝野其他人得知,要他以后如何在军中治下,而且伶舟瑾并不是初犯,早年就已恶果累累,就算慈国公百般求情,赵谧都不愿出手维护。
“结果,皇帝到底开了恩,将伶舟瑾从斩立决改成了秋后流放,只是没想到这位大公子还是因行程艰苦,病死在了路上了。自此慈国公便恨上了大王爷,觉得他们不近人情,不顾血缘亲恩,放出话来要恩断义绝,于是连王爷身死,王妃弥留之际都没有来看上一眼,任亲孙儿一个在外漂泊,另一个寄人篱下,实乃糊涂!他也不想想,若是大王妃真冷心冷情,毫不顾忌这位亲哥哥,他那好儿子又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免了死罪,怪只怪伶舟瑾作恶太多,连老天爷都要收他。”
从傅雅濂的话中不难听出,他对慈国公颇有微词,这让顾相檀一时也有些惊讶,既感叹陈年旧事的种种不公和蹊跷,又意外于师傅竟也会为了除自己之外的人动这样大的怒。
说到此,马车已是渐渐驶出了鹿澧,眼看着到了田萍县以北处,再前头便有大邺宫中的侍卫在此守候,预备迎灵佛回宫了。
此时天际忽的传来一声轻啸,顾相檀掀开帘子仰头一看,便见茫茫云间隐约有一抹暗影在空中盘旋缭绕,待得片刻,那东西便越飞越低,不一会儿已俯冲到了近前,竟是一只全身黢黑的鹯鸟。
顾相檀等它在马车桅杆之上停稳后才伸手自它脚上解下了一只竹筒来,又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条,瞧了瞧,不由勾唇一笑。
傅雅濂在一旁面露狐疑,顾相檀就将纸条递予给他,一边高兴道:“师傅,这可是好消息。”
傅雅濂接过一看,便见纸上写了两个人名,统共也就十几个字。
科举放榜。
状元:孟粟
榜眼:高进廷
……
第85章 三年
宗政十五年,春。
这一日,鸟语花香满园春色,礼部尚书瞿光自御史台一出来便见前头来了一顶蓝帏小轿,他透过轿帘一瞥见对方,立时对轿夫挥手,还不待轿子停下,便匆匆忙忙地跨了出去,双手一拢,笑呵呵地给对方打招呼。
“御史大人……”
轿帘动了动,不一会儿探出一张斯文俊秀的青年面庞来,见得瞿光,悠然一笑。
“尚书大人早啊。”
二人同为一品,官阶一样,但瞿光都亲自来给自己行礼了,御史大人便也索性受下了,连轿子都懒得下了。
“这时辰您到御史台来不知有何贵干?”
瞿光暗地里狠狠咬牙,脸上却笑得分外灿烂:“这不是今早皇上吩咐的嘛,鲁大人的案子瞿某既然知情了便没道理不出来给个交代,虽为同僚,但他做出这等丑事,瞿某自不会维护包庇。”
御史大人点点头:“这位鲁大人才进都察院没几日,眼看着今年的科举又在眼前,试题还未选定,偏偏在此时爆出了他揽权纳贿的案子,真是可惜了,瞿大人果然是明事理的,皇上也算是没有看错人。”
瞿光连连点头,又把御史台大中至正明察秋毫的办事能力给好好地夸了一遍:“有薛大人坐守,又有像高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跟随,大邺未来自是无可限量。”
薛仪阳耐心地听他把话说完,这才点点头,阖上轿帘让轿夫起轿走了。
瞧着对方慢慢行远,瞿光脸上的谄媚立时便收了起来,眼中露出不忿的神色。
一旁随侍的家奴忍不住小声道:“大人,这姓薛的现在可是越来越狂了。”
“他能不狂吗,不过几年就从都察院副御史一跃而成了御史大夫,如今整个京城的错处都等着他薛仪阳来抓呢,你没瞧着每日上朝第一要事便是听新上任的御史大人带着他的爱将弹劾群臣吗,不过几个月,像鲁又芩这样因一点小偷小摸就被拉下马的官员已不知几多,连皇上都不敢管御史台的事,现在还有谁会来说话!”
御史台负责监察百官,先帝在时自然可谓是朝中第一大助力衙门,但是宗政帝登基后,许多府衙自不会如此面面俱到了,到后头简直形同虚设,但是没想到去年薛仪阳上台后,瞿光都算不清自己这小半年到底跑了多少次御史台来为那些身歪影斜的官员擦屁股了,连这里地上有几块砖都快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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