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合上嘴吧,绿兮兮的。”
前面,她抛来一句话,安阳煜立刻摸出了面具戴了起来,金色的光芒下,这耀眼银色后面,他的眸子里也融入了这灿烂之光。
身后,草丛轻轻地响了几声,似风声刮过,可是回头一看,那片草丛又是静止不动的。
安阳煜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紧跟在了云雪裳的身后。
山里的夜晚,凉,且静。
二人匆匆走了一整天,却还没有绕到大路之上,安阳煜渐觉有些不对劲,二人一定是迷路了!他找到了一个小山洞,捡了一些干树枝,好不容易生起了一堆火,二人便坐在火光边上,烤着一只他刚打着的野兔子。
他未取下面具,火光把这银色镀上了一层红红的光辉,野兔子渐渐散发出香味来,他用匕首割下一只野兔腿,将兔肉一片片割松,这才递到了云雪裳的手里。
他的手法娴熟,目光专注,云雪裳猛地想起了他做的海棠镯子和玉扣儿,这男人,倒是有一双巧手呢!
“喂,你说,如果那里真是你的梦儿,你要怎么办?你还要不要我做你的皇后?当然,你若为难,给我十万金,我便把这位置让给她。”她咬了一口兔肉,和他开起了玩笑。
“我对你的感情就值十万金?”安阳煜皱了皱眉,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这女人把他的承诺当成玩笑么?他来这一趟,自是有自己的目的和安排,无论那边的人是不是他的梦儿,他对云雪裳的承诺一定会做到,他对梦儿的五年之相思也会有个论断。
“再给个!”她飞快地啃完了手里的兔腿,又伸出了手去。
“你倒是能吃!”他又割了一只给她。
她细心地撕下了几块,放到了自己的手心里,拔了几下,小声说道:“小馒头,小心肝,吃饭了,吃饱了要跑得快一点,跟紧了姐姐,姐姐带你一起回家。”
他凝视着她,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从来都没被权势浸染过,他明白她娘亲和小馒头对于她的意义,那是亲情,友情,和忠贞。
风,吹得火光胡乱狂舞着,她抱紧了肩膀,即使有这火光,可是背上却是冰冰凉凉的,他坐过来了一些,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几颗星星,从厚厚的云层里钻出来,顽强地一跃,到了树梢,那稀碎的星光落下来,地上印出一只只调皮的银斑。揽在腰间的这只手,在此时给了她温暖,也是这只手,曾经让她泪水涟涟。
她弄不清楚对他的感觉,有时候分明恨得牙痒痒,可是他几句好话一哄,那脾气居然就不见了。前几天用针扎到他的时候,当时心里是兴奋的,仿佛看到了满天自由的泡泡,可是,当看到他的脸变得越来越绿的时候,又害怕了起来,这臭狐狸怎么可以死呢?
“安阳煜,”她轻声问:“我要怎么办?”
“什么?”他转过脸看她。
“没什么。”她闭上了眼睛,偎在他的怀里,睡了起来。
总是这样,有他在身边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地不再害怕醒来之后孤单无助,不再害怕一个人站在这茫茫人世间,无人可依靠。
可是在她的心里,又是极其抵制着这种感情。有了娘的教训,有了之前沈璃尘教训,她不要再付出一回感情!伤在身上的痛,过几天便会好,可若是
再伤了心,那痛却是世间最难抚平的!
“我会种出血罗来的,种出血罗来,我才安心离开那里。”
好半天,她才闷闷地说了一句,换来安阳煜将她揽得越紧。
上一回,是他逼得她太紧,是嫉妒让他失了神,他想着侍卫对他说的话——
“娘娘说,这是第一双,也是最后一双。”
她分明是去斩断情缘的,自己却粗暴地,用她最不喜欢的方式对待了她。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苦笑,这都是血罗烟种下的苦果,如果这毒解不了,他真的还能活上多久呢?
他轻舒了一口气,他走的那一天,她,会不会为他流眼泪?
又是一阵大风吹过来,那火,便渐渐灭了。
不多会儿,他传来了鼾声!这是第一回,云雪裳听到他打鼾!每一回,她都是被他折腾得太累而先睡去,要不然,他就是病倒了,睡得悄无声息,呼吸都规规矩矩,今儿,他打鼾!云雪裳看不到他的脸,那面具隔开了那绿色脸庞,她伸出手指去,悄悄地碰触了一下他的耳朵,有些冰,他微微动了动,她连忙就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敢动弹。
她看不到,面具下,安阳煜那微笑的模样。
如果说,小女人没有对他动心,他不相信,只是这小女人刚刚在感情上失败了一回,不愿意再放开胆量说喜欢而已。
可是,那又如何?他可以等,等她说喜欢的那天,反正,现在她的一切,都是他的。
星儿又躲了起来,一片清寂的黑,偶尔几声夜魈的鸣叫,让云雪裳往他的怀里又钻了钻,两个人就这样相依偎着。
一直,到了那黎明到来的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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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侍卫轻推了推安阳煜,低声唤道。
安阳煜猛地睁开了眼睛,曲指,快速地击向了那人的咽喉。
侍卫吓了一大跳,连忙喊道:“爷,是我,小六。”
手指,猛地收回,面前的几位侍卫,一个个都是狼狈不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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