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尘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懂,她那么疼爱你,而且这些年来,也只有你照顾她。”
安阳绮梦喃喃地问着,目光落到云雪裳身上时又怔住了,好半天才点点头说:
“我明白了,为了她,你倒是什么都舍得。”
沈璃尘也不避讳,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
“是,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
老太妃带了这么多秘密出宫,万一落入别人的手,会有什么结局?尤其是野心勃勃的宣家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姓宣,他要维护自己的家族,也不想云雪裳受到一点伤害,更何况他那时是想娶云雪裳入门的,就要为她扫清一切障碍。
他的血,曾经冷得可以,便是老太妃,一样下得了手。
哪里像今天的他,心里用温柔织起了密密的网,把一颗心化成了春风,想狠,也狠不下来了。
安阳煜是早就心知肚明,云雪裳却是现在才明白过来,那么,这一切都要归咎到她的身上才对。
情绪一下子降到了谷底,为了她,沈璃尘的腿残了,这么多人过得不快乐,她又有何资格去享受幸福的日子?
“里面的人听着,尔等反贼,速速出来就擒,否则本官就要烧了这小楼,让你等灰飞烟灭。”
突然,外面传来了吼声,推开窗户一看,外面不知何时已经转了大批的官兵,弓箭火药高举着,对着这扇小窗虎视耽耽。
“皇姑姑,太守大人来了。”
安阳煜看着那马上之人,已近古稀之年,鬓发已经泛了白,为了爱妻,还是不惜一切代价。
“执着于过往,并不是件好事,皇姑姑,何不和太守大人回家去,过你们的平静日子,就当今天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执着!是,她是执着的!当太守大人辗转打听来母亲大人的消息,世间唯一疼爱她的亲人被安阳煜处死,心里的愤怒烧得她难受极了。虽然,她从未告诉过太守她的身份,可是,一个平常人为何想去知道深宫之中老太妃的消息?太守想必那时候就开始怀疑了,可是他太疼爱她,她既然不愿意明说,他也从来不问,只默默地为她做着这一切。
所以,她的夫君,太守大人也是执着的。自那晚大漠相救,便已经注定了,她只会留在他的身边,他也只会为她付出一切。
而且,在座的各位,又有哪一位不是执着的呢?安阳煜,云雪裳,沈璃尘,都为了心里那份最想守护的感情,执着地闯到了今天。
她苦笑了一声,为了报仇,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子,她们又去找谁报仇呢。
“你们走吧。”
她转过了身,轻轻地挥了挥手。
“皇姑姑,就此别过。”
安阳煜牵起了云雪裳的手,小声说道:
“那些女子,皇姑姑也切勿担心,皇侄自有办法让她们恢复容颜。”
“去吧。”
安阳绮梦轻轻地说道,目光看向了沈璃尘。当年的少年如今已经俊秀得让人不忍挪开目光,想当初,那七岁的小子还常说,长大后必娶公主阿姨为妻,造金屋玉床以奉之。一晃二十余年,少年已成英雄,天下第一美男。
“公主。”
沈璃尘淡然一笑,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轻声说道:
“往事已矣,璃儿无法弥补,只求公主今后过得幸福平静。”
“璃儿。”
她伸手轻抚着沈璃尘的发,叹了口气,说道:
“你也去吧。”
沈璃尘点点头,让铁轶推自己离开。
太守在下面焦急观望着,说实话,他并不敢令人放箭,爱妻还在里面,他哪里敢擅动?何况里面之人个个非比寻常,还有他妻子最重视的璃王在里面,伤到了沈璃尘,对她也无法交待。
正焦灼时,一道翠色身影从那扇小窗一跃而下,他心里一紧,大吼一声,从马上跃起,直扑向了那道身影,稳稳把她接入怀里。
“夫人,可有受伤?”
放她站稳,他焦急地上下打量着她。
安阳绮梦看着面前的夫君,明年就是六十大寿了,自己何不陪他安稳度过这一生,何苦又想着寻死,牵累他为自己担惊受怕呢?
“夫君,你弄这么大的排场干什么?我不过和几个故人聊聊天。”
她轻轻地为他揉着腰,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跃得这么高,不怕闪了腰么?
“聊天?好,好,那要不要请他们去府上一聚?”
太守的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连忙说道。
“不用了,他们都走了。”
她轻轻地摇摇头,扶住了他的手,往回走去。
走了吗?太守扭头看了看那扇窗户,静静的,只有风卷起帘,舞成绽烂的蝶。
惜人,身边的他。
惜时,现在的时光。
惜善,一善之间,
总能救人救已。
出了城,几匹快马往前疾驰着,清脆的声音穿过了风,进了沈璃尘的耳中:
“你为什么要装这么久啊?你明明都好了,为什么不让你公主阿姨放心?”
“这样她才会心疼我,不会杀我啊。”
沈璃尘低低地笑着,本来还想装下去,这样宣家人便不会逼着他去夺天下,可是,笨铁轶露了馅,他只好站起来。
想着当安阳煜的眼睛瞪得像鸡蛋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那厮现在还在吃醋呢!
抬眸看了看前面那人,沈璃尘和云雪裳都大笑了起来。
这家伙,左有轶江月,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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