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浣衣局出来的衣服,她没用任何香精在上面!臭狐狸,现在神气了,还不抓紧来欺负自己?
她恨恨地冲着地板翻了个白眼,皇权的厉害她是尝试到了,不用想,她就是被安阳煜一拳头打晕了丢出了密室,害她没能逃掉的!
这梁子是结定了,可是她云雪裳也决不熄灭逃出去的念头!那持续几日的杀戮,那随处可见的污黑的血渍,让她对这个皇宫,对面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极深的厌恶和畏惧,原来人命在他们的心中是这样的不值钱!可以随意踩在脚下,如同碾死蚂蚁一般!
她只是一小女人一枚,她只想平安地活到八十八,活到满头银丝风中舞的时候。
安阳煜的表情非常阴狠,居然是动了真格的,云雪裳抬手闻了一下自已身上的味道,是极普通的花香,好像是……桂花?
那他作什么生这样大的气?
云菲霜尴尬地站在那里,看着安阳煜和云雪裳。她是皇贵妃,宫中无后,如今她身份极尊。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还不如云雪裳?自踏进天龙宫之后,安阳煜的目光总是落在云雪裳的身上,可叹她一身正红,却远比不上云雪裳的蓝色宫装更吸引安阳煜的目光。
她微微福了福身子,轻声说道:“皇上,臣妾去殿外侯着皇上。”
“嗯,顺儿,好生伺侯着。”安阳煜挥了挥手,又放缓了声音。
顺儿连忙过去,扶住了云菲霜,二人慢慢地往殿外走去。云菲霜的步子很慢,她本就生得轻盈,那腰肢不堪一握,阳光下,似乎就要随风飘走一般,是极美的背影。
安阳煜看着她走出去,才转过身来,冷笑着盯住了云雪裳的脸,云雪裳微微侧过了脸,躲开他冷寒的目光。现在,她不会再去惹他了,这种时候去惹他,那是自寻死路,那是蠢!
安阳煜见她偏过脸,不愿意看自己,心里更恼了。她面对自己的时候,永远是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可她跟沈璃尘在一起的时候,却是笑颜频绽,快活万分。看来她还是没弄明白,谁才是她的主子,她的夫君,她的天!
“滚回去,朕不想看到你。”他冷冷地一拂袖,大步往外走去。
“皇上摆驾正德宫!”
两乘辇,一前一后,往正德宫去了。
安狐狸,你不想看到我,才是我的福气呢!从此后,你做你的大皇帝,我做我的小奴婢,各安天下。
她悄悄冲着那金辇做了个鬼脸,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坐下去,轻轻地揭开了脚上包裹的缠布,双脚的伤口又裂开了,正往外渗着血,这反反复复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掏出碧叶给她的那瓶药膏,轻轻地抹在脚上,这药似乎作用不大,但是可以止痛。仔细地涂了一层,也不敢多用,现如今碧叶是轻易进不了天龙宫了,这药用完了可就没了。
正想着,顺儿抱着拂尘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将手里的一只瓶子往桌上重重一顿,气咻咻地说道:“给你,抹上,别跛来跛去惹皇上生气了。”
难不成我想跛么?
云雪裳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顺儿,此时顺儿已经转身往外跑去,云雪裳连忙唤道:
“顺儿公公。”
“姑娘还有什么事?”顺儿不情不愿地停下了脚步,大声问道。
云雪裳本是想打听沈璃尘的消息的,好几天了,天龙宫中无人谈论前几天的那场政变,其淡定就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可是,她娘亲是沈璃尘送出去宫安顿的呀!沈璃尘并未告诉她安顿在了何处,现在沈璃尘不见了,娘亲去哪里了?
顺儿如今待她,并不像之前那样热络,眼神里充满了戒备,也是,人人都认为她和沈璃尘不清不楚,说她gou引了沈璃尘……她苦笑了一下,举起小药瓶,说道:
“谢谢。”
顺儿甩了下拂尘,匆匆离开了天龙宫。
云雪裳揪开了瓶盖子,瓶中是淡黄色的药膏,闻了一下,是极好的伤药!她连忙擦掉了脚上的药膏,把顺儿送来的药抹上去。
好药便是好药,抹上去,很快脚上就不疼了。
她舒了口气,安狐狸,我守了“你”好几天,你却把我扔出了暗室,害我没逃掉,所以我恨死你了,现在你给我一瓶药,也算两清。
顺儿公公交待了下去,所以晚上也没人再来支使她作事。晚膳时,安阳煜赐下了膳食,与众宫奴同乐,极其丰富,还打赏了不少银子。自然,她中不指望那些人会叫上她一起去用这晚膳,所以独自去厨房,捧了一碗光头面,大口扒完了,便窝到床上去睡了。
今儿晚上的天龙宫四处悬着金色的灯笼,金色的王旗,安阳煜原来是喜欢金色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绿色,难为他枕着那片绿色睡了这么久!
礼花朵朵冲向夜空,把天幕照亮,又一朵朵璀璨盛开。
她侧躺着,从大敞的窗户里看着那漫天的烟火,又想起沈璃尘来,十六年来唯一一场为自己燃起的烟火,不知道沈璃尘现在去了哪里?太后是不是也对他下了毒手?
安阳浔已经以皇帝的礼仪下葬了,她有些感叹,若早早嫁了安阳浔便罢了,至少安阳浔的老婆们个个的际遇都要强过自己,不像自己现在沦落至只有光头面吃的命运。
头开始有些昏沉沉起来,睡意今儿来得倒是早!也好,早早睡了也好。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呼吸慢慢地变得喘急起来。
月儿慢慢地隐入云层,外面,完全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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