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沈璃尘抬起了手中的剑,指向了安阳煜:“今天来了,便不要再回去了吧!”
又是一瞬间,紫光,那么多,那么多的紫光,大朵大朵从桃林中,从清清洌洌的水波里,如锦癸般绽放开来。这全是紫色镜面盾牌,每一个盾牌后面都藏着一名武艺高强的侍卫。
“你居然利用她!”安阳煜怒极,把云雪裳往身后一推,举剑扑向了沈璃尘。
云雪裳怔了一下,便完全明白了过来,她出宫短短这几日,安阳煜之所以能步步紧跟,原来是沈璃尘故意放出了消息,引他来这里。
一丝苦涩漫上了心头。
那日风筝上,他浅笑,对她说:去哪里,都随你!
他还说:今后,就我和你!
可是,为什么沈璃尘最先做的,是以自己为饵引安阳煜过来?
是不是在男人的心里,情再重,也敌不过权yu?
或者说,她并没有重要到,可以让他以她为重。
她静立于刀光剑影之下,这些日子以来作的美梦轰然破碎,连渣子也没剩下一片。
白光紫光缠斗在一起,可是她的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他们斗他们的,与她有何关系呢?她早就说过,不要掺进他和他的斗争里,她要的,只是这绿水青山肆意逍遥!
她猫腰钻进了小船里,怀里,那副沈璃尘画的穴位图就贴在她的心口,就像当日她把沈璃尘绣在肚|兜上一样。她摸出这图来,展开看了一眼,然后慢慢地,把这图放进了水里。
墨色,被水化开。
有时候,爱情盛开时,就像烟花,绚烂得让人目眩神迷,却往往又消失得极快。
其实她也分不清,她爱上的是沈璃尘,还是沈璃尘宠她、说喜欢她的这种感觉。
就像仰头看那场烟花时,她喜欢的到底是那场烟花,还是放烟花的那个人。
小船在水中越飘越远,慢慢地荡进了芦苇丛中,而那些人斗得太厉害,待发现时,船已经完全没入了那漫无边际的青青之色中。
两派人,谁也不许另一派的人接近那片芦苇,有人冲过来,有人跌进水里,桃花瓣被血水浸泡着,白衣,紫衣,全都叠在一起。
她讨厌这血腥之气!
就像讨厌起这两个男人一样!
修罗一般的男人,只知道撕杀的男人!
她用力捂住耳朵,把那难听的声音隔在手掌之外。
……
“五万金!”
低低的声音,从船舱外传来,她睁开眼睛,往外一瞧,那船头上,青衣飘飘,仙姿独立。
“刀削面本尊!”
云雪裳清脆地喊了一声,突然间,脸上就一片冰凉,她伸手一抹,手心中居然掬了一汪清凉萤亮。
她居然哭了!真没出息,失恋而已!
“姑娘,有人出五万金要你的人,走吧!”
刀削面本尊大步上前来,一把就揪住了她的手臂,未等她出声,就带着她一起跃进了水里。
“啊,喂,我不会游泳!”
“刀削面,我的衣裳,衣裳带子散开了!”
“刀削面,你慢些,我喘不过气来……唔……呸……”
“刀削面……本尊,你抱紧点,我要沉啦……”
她慌得死死缠|在他的身上,任他带着她沉入了冰凉的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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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璃尘和安阳煜双双落到那小船上时,只看到水波微荡,漾起一圈圈,似云雪裳那弯弯笑着的眼睛,清亮,那阳光又把这水波染上无边的妩|媚、潋滟。
那些血色,到了这涟漪之外,便悄悄停住了。
只留这一方的纯净。
沈璃尘伸手,捞起那慢慢下沉的宣低,看着那被化得一团乌黑的墨迹,眼中蓦然有了几分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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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这是第三十七个喷嚏!
云雪裳恨恨地撸了一把已经红|肿的鼻子,看向了对面那正举杯慢饮的男人。
从水里被他一路拖着,居然生生被他拖了二十多里,不知道吃了多少水,也不知道他昨儿洗了脚没有……她在他身后,那水就咕噜咕噜往她嘴里灌!便是生得再美再本尊,洗脚水入了胃也是让人不舒服的。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抬起袖子往脸上抹。她穿的是刀削面本尊丢给她的半新不旧的青布衣裳,而且还是小厮的行头!
“我饿了!”
第四十一个喷嚏打出来之后,云雪裳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就去他手里夺筷子。
刀削面手腕轻轻翻,筷子便打在了她的手背上,扑的一声,响得欢快!
“喂!”云雪裳恼了,捂着手说道:“你便是抓了我去卖掉,也得让我吃饱喝足,卖相才好看呀!”
刀削面本尊瞟了她一眼,便将手往她面前一伸。
她一楞,问:“什么?”
“银子!”刀削面本尊慢悠悠地说。
啊!云雪裳要发狂了,想她云雪裳为何会沦鸡逼得饿肚皮?
“本尊从不做蚀本的生意,有人拿钱买你,我便带你去!死的活的,圆的扁的,好不好看,我并不管。”
刀削面本尊慢条斯理地说道,自去吃他的美食,享他的美酒,剩下云雪裳画了一脸的怨念,恶狠狠地瞪着他。
爱情算什么,真意算什么,利用算什么,虐|待算什么,只要……能吃饱!
她站起来,大步就要往外走,外面来的是沈璃尘也好,安阳煜也好,总比这不让人吃饭的铁公鸡要强!
才一步,人就重重地往后飞去,直接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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