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生眼睛上还蒙着纱布,他手握着佛珠,茫然地朝四周看着,听着延枚的脚步声才转向他的方向,他咧嘴一笑,“是延枚?”
“方公子一早起来打拳,真有精神!”
方兰生摸摸脑袋:“没、没办法,趁这最后几天多练练……我可不想,呃,拖大家的后腿。”
延枚点点头,点完了才意识到方兰生看不见,他笑了一声:“是,方公子好好练!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隔壁,能听见的!”
百里屠苏一早起来,天已经亮了,有弟子在门外等待,说掌门和众长老已经在祭坛等候,百里屠苏应了一声,匆匆理了理衣服,背着剑就出了门。
他跑得很快,从剑塔一路到祭坛,他脑中只有解封——下山——去蓬莱,而至于解封会带来的其他影响,他根本没有多想。
他顺着台阶上了祭坛,沉默着在祭坛中间坐下,四位长老已经依序就坐调息,正中的涵素真人睁开眼睛,望着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
“澄心定意,抱元守一,切记不可乱去心神。”
百里屠苏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遵命。”
天墉城的解封之法,天下闻名,而在此解封过的人却寥寥无几。
四位长老运脉之始,清气自山中聚拢而来,只是片刻的功夫,一个巨大的阵法自百里屠苏身下隐现运转。
黑色的煞气,自百里屠苏体内蒸腾而出,百里屠苏并不知道这一切,他沉默着坐在原地,努力集中着精神……
直到耳边忽然出现杂音。
一开始只是小小的,渐渐地,像是被无端放大,忽然间充斥了他的脑际——
“这……这什么东西!为何送我!我和你很熟吗?”
“木头脸你……你偷袭!!不是好汉!!有本事明刀明枪地打!!”
“木……木头脸……”
“疼……疼——!”
百里屠苏蓦地睁开眼睛,他的眼眸闪着血色的光,黑色的煞气在一瞬间涨满他的周身!
无数的话音朝他脑子里挤进来——
有人在喊着什么,在江都,在青龙镇,在雷云之海……
“木头脸……我……我们……我们握握手……握握……”
“木头脸……别……别!”
百里屠苏的脑子像是要炸开一样,他瞪着眼睛,视线茫然地望着祭坛四周,一时间似乎连空气都凝滞住。
求饶声,呜咽声,斥骂声,甚至哭声……各种各样的声音决堤一般涌入百里屠苏的耳朵。
……
昆仑山清气一时间弥漫天际,而当一切散去,解封仪式也到了终点,四位长老已经被弟子们扶着离开,剩百里屠苏一个人还坐在原地,像是丝毫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还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一双眼睛却瞪到了极致,他怔怔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祭坛,一张脸上全然是崩溃一般的神色——
“什么木头……我不是木头……我是方兰生……”
“木头……脸……停……停下……”
“……混蛋……本少爷……好心好意……救、救你……你还……欺负人……”
那是谁……
谁在哭,
谁在喊!
百里屠苏颤抖着深吸一口气,脸上血色尽失。
……方兰生……
恐惧的缩在墙角的方兰生,狼狈地被捆在山洞里的方兰生,只穿着一件单衣在夜里喝着粥的方兰生,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方兰生,被压在楼梯上皱着眉的方兰生,埋在他身前无声的哭着的方兰生……
衣服的撕扯声,木板的撞击声,那人不停地喊着,声音里带着喘息和求饶,还有止不住的呜咽和哭泣。
他喊木头脸,
木头脸,
木头脸……
百里屠苏傻站在祭坛上,他一时像失去了理智,用力地抱住自己的头,他像是想拼命地把那些声音赶走。
恍然间,方兰生缩在地上,看着他,“没……什么都没发生……”
他的眼神中带着怯弱,紧张,却还有一丝说了谎话的慌张。可当时的百里屠苏却根本无从察觉。
无数个早晨,方兰生无数次从他身边醒来,或是衣衫凌乱,或是狼狈不堪……他永远走不动路,永远身体不适,永远落在最后面,搞得百里屠苏心烦意乱,甚至一度觉得带着他是个麻烦。
“你是否从未觉察,自己失却的记忆和时间……”
“煞气之性已在你心中生出新的魂灵,它蛰伏许久……只待有朝一日,将你吞没。”
悭臾的话音犹在耳边,百里屠苏低下头,他怔怔看着自己的手。
他到底……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做过什么……
脑海中全是方兰生,赤裸的,狼狈的,羞耻的,哭泣的……在无数个夜里,无数个地方,方兰生被撕去了衣服,硬掰着分开双腿,他们拥抱,亲吻,做那世人间最亲密之事,而唯一的区别是,方兰生是被强迫的。
被谁?被他百里屠苏……在他无意识的时候,煞气控制了他的神智,不止一次做出那无法弥补之事。
而方兰生,居然只字未提。一个秘密,他居然隐瞒数月之久。
为什么?
百里屠苏咬牙切齿,他最不懂的地方就在这儿……
方兰生……你为什么!
他们非亲非故,甚至曾一度恶言相向……
当然后来……百里屠苏对他动了心,而这份心,已经传达到了方兰生那里。
方兰生说,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他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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